終于到了十月三十日,一早起來,去禮堂吃早飯的時候,這個禮堂都跟變了樣似的,把每個學院的旗子都挂在了每個學院的桌子上方。
這一天,周圍的人都煩躁不已,沒有心思上課,抓住一切機會去讨論那即将發生的事情。
時間好像比平時過的更快了,轉眼就到了下午的魔藥課,斯内普教授想生氣都不行,因為整個班就沒有幾個在聽的,很慶幸時間很快就到了,提前了半個小時下課,黛涅布幾個人出教室轉個角就到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放東西。
黛涅布打算直接去禮堂裡坐下,但被早就準備好的潘西和達芙妮一邊一個挽着手臂去了門廳。
他們站在門廳等了許久,時間快到六點了,周圍幾個人已經等的有點不耐煩了,黛涅布在旁邊嘟嘟囔囔:“剛剛說了,偷偷坐禮堂裡多好。”
但——這時天上倏地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按照黛涅布對法國人的熟悉度,估計是馬車。
當那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從禁林的樹梢上掠過,被城堡窗口的燈光照着,一輛巨大的粉藍色馬車朝他們飛來。
它有一座房子那麼大,十二匹長着翅膀的馬拉着它騰空飛翔,它們都是銀鬃馬,每匹馬都和大象差不多大。
船門打開,一隊身姿挺拔、身着淺藍魔法制服的布斯巴頓學生沿着懸浮階梯款款而下,步伐輕盈得仿佛不沾地面。無論男生還是女生,每一個人都儀态優雅、步伐一緻,仿佛是提前排練好的舞台劇。空氣中泛起一股混合着玫瑰的香氣,引得不少霍格沃茨男生目瞪口呆的盯着。
西奧吐槽道:“布斯巴頓這架勢,真是浮誇。”
“你隻是嫉妒人家下飛機還能灑香水。”布雷斯插嘴,“我倒是想看看她們今年帶了多少‘芭蕾舞舞者’。”
“她們不是跳芭蕾的,”黛涅布懶洋洋地更正,“是學魔法禮儀的。”
“但他們真的不是專門練了舞蹈嗎?”西奧低聲說。
“你是嫉妒你走路像蹦跳的貓頭鷹嗎?”潘西毫不留情。
黛涅布卻沒說話,隻懶懶地靠在一根柱子旁,目光穿過人群,落在那一排排布斯巴頓學生身上。
那是一種熟悉的氣息——花香、羊皮紙、蜜糖、油畫顔料……還有她哥哥曾穿着那身制服走來時的影子。
她心中剛浮現出這個念頭,就注意到有三位布斯巴頓女生正在進禮堂途中忽然停了下來,交頭接耳幾句後,徑直朝她走來。
“抱歉,你是——德·芙蕾雅小姐嗎?”其中一位帶着淡粉色圍巾的女孩問,語氣又輕又快。
黛涅布挑了下眉,慢吞吞地點頭:“是我,怎麼了?”
另一位金發女孩滿眼星光地湊近一步,小聲問:“你是不是有一個哥哥……叫弗雷?”
她聽完歎了口氣,一隻手撐着額角,露出标準的“我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是的,他叫弗雷。”她聳肩,“上個學期剛從布斯巴頓畢業。”
幾位女生頓時興奮地交換了眼神,發出一陣輕微的驚歎聲:“哦啦啦,果然是他的妹妹!”
“你和他一點也不像呢——不過都很迷人!”那位藍眼睛女孩補充。
“他在我們學校太受歡迎了,我們學校現在還會放他畢業時的照片呢!”另一人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顯然被保存得很好的魔法照片,“看,這張是他在宴會上的照片!”
“我本人并不收藏我哥的照片。”黛涅布一邊說,一邊微笑地後退半步,“不過謝謝你們的分享。”
布雷斯已經笑得快岔氣:“你哥人畢業了,餘熱還在啊。”
“要是他來了,布斯巴頓可能得申請安保預算。”潘西半真半假地說。
布斯巴頓的女生們還在熱切讨論着弗雷的頭發顔色和面容,黛涅布努力微笑應對,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該如何禮貌地消失。
她頭痛地閉了閉眼,正要編個理由溜走,遠處湖面突然一陣翻騰,一艘巨大的黑色戰船從水中破浪而出,帶着黛涅布熟悉的味道——濃重的寒意和鐵鏽味,在岸邊停下。
“德姆斯特朗來了。”西奧提醒道。
一陣寒氣随風襲來,一群穿着深紅披風、面容冷峻的高大男生從船上躍下,步伐整齊而有力,氣勢驚人。與布斯巴頓的優雅不同,他們更像是走下戰場的軍隊。
“哇……”布斯巴頓女生們暫時被轉移注意力,紛紛側頭觀望,“他們看起來好兇。”
黛涅布趁機溜準備進禮堂坐下。
“黛涅布!”
熟悉又令人頭疼的聲音在身後炸響。
黛涅布剛從布斯巴頓的女生堆裡掙紮出來,還未來得及松口氣,就被幾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光線。
幾個德姆斯特朗的男生走得飛快,為首的兩個已經站到她面前,嘴角挂着一點得意又拘謹的笑意。
“真的是你!”為首那位表哥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你長高了。”
“嗯……你好,阿斯格。”黛涅布語氣平靜地撥了撥被揉亂的頭發,表情像是在經曆命運的某種審判。
“弗雷不在?”另一個男生——霍爾格問,眼睛亮得很,“那太好了,我們總算可以和你多說幾句話了。”
“以前他在的時候,我們每次一靠近你就像有人盯着後腦勺一樣。”第三位表哥——費利克斯笑着聳肩,“你哥的視線能當索命咒用。”
“家裡那麼多女孩子,就你最溫柔安靜了。” 阿斯格歎氣,“不是說她們不好,就是太剽悍了……誰會想被魔法鐵鍋追着滿客廳跑呢?”
“你是說達格瑪那次?”另一個插嘴,“她是因為你動了她泡的泡茶水晶石。”
“我隻碰了一點點——”
“她差點燒了廚房。”
幾人同時點頭。
黛涅布默默看着他們,感覺自己在圍觀一場“受害者聯盟會但實際上是始作俑者”。
就在這時,後面一個聲音響起:“黛涅布。”
她一聽到那語氣,立刻本能地想逃,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位穿着德姆斯特朗制服的女生走近了,是他們的表姐琳妮娅,走在後面,慢了些,動作卻比所有人都直接得多。
“天哪,你變得更漂亮了。” 琳妮娅張開手臂,一把摟住黛涅布的肩,貼臉親了一口,又補了一下另一邊,“你是不是又瘦了?吃得好嗎?”
“……我在學校吃飯,不是在英國吃英國菜,有其他菜系。”黛涅布無奈地說。
琳妮娅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還揉了揉她的臉頰:“唔,臉還是軟軟的。”
她幾個弟弟在旁邊看得直皺眉。
“你動作輕點,她哥要是知道你親了她——”霍爾格小聲嘀咕。
“他現在不在。” 琳妮娅振振有詞,“況且我可是唯一能在聖誕節給他寄紅襪子的。”
“那是因為你威脅他把他的貓頭鷹喂給樓下的龍。” 費利克斯小聲補充。
黛涅布閉了閉眼,努力把頭埋進圍巾:“我為什麼要站在這裡聽你們說話……”
“因為你是家裡最小的女孩。” 阿斯格誠懇地說。
“是這個家裡唯一不動用暴力解決問題的女孩子。” 霍爾格深有感觸地接道。
“而我們,終于能和你說上幾句話,然後不被你哥拎走打一頓了。” 費利克斯下結論。
“真令人感動。”她聲音冷靜地說,“我感動得快流眼淚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娜塔莉娅攬住她的肩膀,“走吧。我們先坐下,吃晚飯吧,我快餓死了。”
“快走吧,快走吧。我站這裡太久了,迫不及待要找凳子坐下了,被你們幾次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