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是開大排檔的,這個時候正是他最忙碌的,廖祁東帶着沈斯甯去他那裡拿了一些菜和木炭,還拿了一些竹簽和調料。
拿完東西後,倆人打車回了居民樓。
回去後廖祁東就進廚房忙活,把菜洗了切好,再用竹簽穿上,廖祁東刀工好動作麻利,一個小時就做完所有工作,随後他把所有菜裝在一個洗幹淨的桶裡,帶着東西上樓頂去了。
樓頂很久沒人上來了,廖祁東拿掃把打掃了一塊空地,然後把放在角落的燒烤架拿去洗了。
頂樓有一個洗手台,廖祁東開了水龍頭,還能出水,沒壞,他把燒烤架一一刷幹淨,刷好後就把木炭燒起來。
做完這些後,他下樓去叫沈斯甯。
沈斯甯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正在擦頭發,頭發剛剛擦幹,廖祁東就來叫他了。
沈斯甯跟着他一起上頂樓去了。
夜晚沒白天那麼熱,沈斯甯穿着絲質的長袖長褲,主要是防蚊蟲,他招蚊蟲咬,咬了後耐-不住癢,就想去撓,撓完了,皮膚上就起紅包。
廖祁東在前面走,他左胳膊下夾着兩個凳子,是沈斯甯畫室的凳子,他那些東西都堆放在隔壁。
廖祁東也沒和他打招呼,自己就開門去拿了,他覺得自己都這樣勞心勞力,又出錢又出力,拿兩個凳子坐不犯法吧,反正又不是不還。
沈斯甯跟他一起上樓時,看見他手裡的兩個凳子,果然沒有說什麼。
上了頂樓,樓上風很大,吹動着沈斯甯的絲質睡衣,衣服貼着身子,顯露出他的身體輪廓。
沈斯甯為了防蚊,大多數都是穿的長袖長褲,而且他喜歡穿寬松一點的衣服,像緊身能襯出好身材的衣服,基本上很少。
廖祁東走到燒烤架面前,把凳子放好後,見身後的人還沒過來,于是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他看見沈斯甯微眯着眼睛,站在風口吹,十分享受的樣子,夜風吹得他的衣袖和褲腳輕微的嘩嘩響動。
廖祁東沒來由的覺得,順了毛的沈斯甯挺乖的,安安靜靜,不和你作對,也不帶刺。
沈斯甯吹夠涼風後,才邁步往燒烤架走,放燒烤架的地方有一個小轉角,剛好把風擋住。
木炭已經燒起來了,廖祁東從桶裡拿肉串出來放在架子上,他給肉串刷上油,而後又放了其他菜在架子上,照舊操作。
沈斯甯坐在燒烤架的另一端,目光看着架子上的菜和肉,都切的很工整,像是練過的一樣。
“你之前做過廚師?”
沈斯甯擡頭望向架子另一面,站着烤燒烤的男人,對方還是白天工作時的那一身衣服,烤肉時滋滋炸出來的油點子,濺到對方的手上,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好像一點都不燙一樣。
廖祁東的手臂肌肉很結實,今天白天幹活時他也看見了,不是那種健身房鍛煉出來的花架子,而是長年累月做力氣活兒形成的。
“剛出去打工那時候年紀小,很多地方不要,就給人家當學徒,後廚洗菜切菜端盤子什麼都幹。”
廖祁東随口說道。
“那你會做什麼菜系?”
沈斯甯好奇的問。
“川菜,粵菜,包子面點涼菜都會一點,但是不精。”
廖祁東那時候都是當學徒看會的,老師傅們都不太願意教東西,反正想方設法的使喚徒弟,實在不行了就教一點兒皮毛。
“怎麼不自己開一家店呢?”
沈斯甯覺得他會這麼多,開一家飯店養家糊口算是沒問題吧。
廖祁東笑了笑,說道。
“想掙大錢,看不上開館子掙的三瓜倆棗。”
沈斯甯也笑了,他真正開心笑起來時,眼尾會上揚,整個人都充滿漂亮驚豔的色彩。
“什麼叫大錢?出入有豪車,有别墅?”
“我看你先把眼前的顧好了再說。”
沈斯甯哼笑一聲,他覺得對方也不是眼高手低的那種人,說這話肯定是在和他逗趣。
廖祁東把烤好的肉串分了對方一半,剩下一半他自己拿着吃。
沈斯甯想接,但是廖祁東手上都是油,連帶着竹簽上也有油,沈斯甯從腳下放紙巾的地方,抽了三四張紙,用紙巾包着竹簽接了過來。
“吃個東西,這麼講究?等下吃完了去洗手不一樣嗎?”
廖祁東從沒見過這麼講究的人。
沈斯甯對他的話不作回答,又抽了兩張紙,左手用紙包着一把肉串竹簽,右手用紙包着拿了一根竹簽。
沈斯甯把肉串送到嘴邊,咬了一口,然後擡起頭目光看向廖祁東,笑意盈盈又神神秘秘的說了一句話。
“夏蟲不可語冰。”
廖祁東見他笑着和自己說話,但是語氣和神情卻是帶着一點蔫壞兒的感覺。
廖祁東文化水平不高,一向是憑直覺和經驗處事,他猜測沈斯甯絕對沒說什麼好話。
“沈斯甯,我看你這吃人嘴也不軟,拿人手也不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