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寫論文一樣一番長篇大論，程商聽着好笑，又覺得心酸，“那以後呢？”

許顔眨眨眼，“啊？”

“我是說，你未來三年的人生規劃裡沒有我，那以後呢，未來五年内可以把我規劃進去嗎？”程商問道。

許顔不知該怎麼回答，程商又問：“你結業證書應該已經拿到了吧？實習結束之後要來我公司工作嗎？待遇從優，怎麼樣？你考慮來嗎？”

許顔：“證書我拿到了……其他的我還沒想好……”司定星也是讓她去他公司，到底該選哪個她還沒想好呢。

“算了，你執政官考試報名了沒？目前有在看相關參考書嗎？”程商不想給她任何壓力，換了個問題問她。

程商問題一個接一個，許顔跟面對老師的學生一樣，手足無措。

最後她選擇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報名，我記得報名通道是下周開啟，明天我上班了再看看，參考書目我準備等報名了再買，書目内容我大概了解過，和我學的星球管理專業書很相似。”

“嗯。”程商點頭，“‘灼顔’呢？你有把她寄給我嗎？”

許顔心中一驚：……完蛋，她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程商歎了口氣，“看來我這個學長在你心裡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地位了……”

許顔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件事确實是我的疏忽，近期我還沒打算回首都星，不然等我實習結束，我再安排把‘灼顔’給你送過去，可以嗎？”

程商眨眨眼，“到時候我來找你拿吧，可以嗎？”

許顔忙點頭，“可以的，那我們到時候再聯系。”

“好。”

通訊挂斷後，許顔心裡隐隐閃過一絲不安，她對程商的感情很純粹，就是絕對的崇拜和仰視，她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偶像，是前進的動力源泉，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樣有所成就，僅此而已。

希望今天她的拒絕不會影響未來她和他的關系吧……

晚上許顔睡得不太踏實，她内心覺得她是不是該把自己的工作日程安排得更緊張一些，這樣她的大腦容量被高度占據，也就不會去分心想一些有的沒的了。

想到就做，第二天她更加努力地工作，态度積極得讓蘇瑤直翻白眼，午飯時蘇瑤跟她透露：“顔兒，跟你說個事兒，總部那邊說要從我們這裡調個靠譜的人去秘書部，我準備把你推上去。”

許顔咽下嘴裡的食物，“我隻是個實習生，都還沒轉正呢，你推我是不是不太好？”

蘇瑤：“但你這個實習生幹的活可不比我們這些有編制的人少啊！你看看别人，每天都準點下班，隻有你，每天吭哧吭哧加班到八點，我說句實話，你這樣影響很不好，顯得我們這幫人幹活不積極，懂不？”

許顔：“也可能是我工作效率低下，所以才要加班才能把活幹完呢。”

蘇瑤：“你再仔細想想，你是這樣嗎？你效率低嗎？我昨天下午給你的表格，我是不是說讓你兩天整完？你今天早上就交給我了，你說你這像話嗎？”

許顔：“……不像話。”

蘇瑤敲了敲她的腦袋，“知道不像話就還有救，本來星盟已經在大力推行人工智能，說不定很快我們這幫人就要被精細型機器人給替代了，論忠誠度機器人肯定比人強，不過我個人覺得，機器人如果意識覺醒，那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當然，跟你說這個我就扯遠了，我的意思是，你走了其他同事肯定拍手歡送，你信不信？”

許顔半信半疑：“真的？”

蘇瑤：“當然，比珍珠還真！我們統計部這邊績效考核其實壓根不考工作能力，我們這邊最看重的是忠誠度，你懂嗎？我們給到總部的數據，他們不要求快，隻要求準确，絕對準确，不允許出一點纰漏，每個環節的數據必須嚴絲合縫，這才是他們最看重的。”

“對了，你來我們部門之前有沒有做過服從性測試？”蘇瑤問道。

許顔第一次聽到“服從性測試”這個詞彙，她搖搖頭，回答：“沒有，這是什麼？”

蘇瑤微微一愣，“不對啊，每個進來的人都要做服從性測試的，即使是實習生也不例外的……奇怪，你怎麼會沒做過？那保密協議呢，這個你總該簽過了吧？”

許顔有點不敢回答，這個她也沒簽過……

蘇瑤臉色震驚，“保密協議你不會也沒簽吧？”

她簡直吓到頭掉，許顔也有點緊張，她想起自己來天慧星那天是傍晚，下飛船後直接有人帶她去園區宿舍，然後那人離開前給了她一張識别卡和一份園區規劃圖詳解，接着告訴她第二天直接去統計部大樓報道就好，然後那人就走了。

接着她就開始正式實習了，什麼“服從性測試”、“保密協議”她确實都沒接觸到，不過這些應該是司定星幫她搞定了吧？

如果是真的，那她這個後台可真夠硬的。

當天下班時蘇瑤狗狗祟祟蹭到許顔工位邊上，“顔兒，我跟部長旁敲側擊打聽過了，他說你這邊資料很全，測試做過協議也簽署過，都沒問題的……你說說你，什麼記性，這麼重要的事你都沒印象，你看你像話嗎？”

許顔沉默半晌，然後回答：“……确實不像話。”

但事實是她真的沒有做過什麼測試，也沒簽過保密協議……她能進統計部全憑司定星一手幫她搞定啊，關鍵他也沒跟她提過這些東西，真要論起來，是司定星比較不像話，這麼重要的事情也沒跟她講，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