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看着她,眼睛亮了一下,連汐雪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甯禾繼續道:“這鋪子我會買下來,連同旁邊的那間鋪子我也會買下來。這兩間鋪子一起打通,恢複成原來的一大間鋪面,門頭就大一些。重新張羅一下,重新換個名字。這些都是我來出的本錢,以後這間鋪子仍然是賣香的鋪子,想請南公子仍然來做這裡的掌櫃,負責調香賣香。但是,我不付你月錢,我們每月用盈利分成,我六你四。算是我比你多拿一成,畢竟本錢是我出的。南公子意下如何?”
南朝沒有說話,甯禾理解,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一說就能做出決定的。
她也不急,繼續道:“南公子可以考慮一下,給我個時限。當然這種合作方式也是有風險的,若是香鋪子生意不好,你就是沒有月錢的。以後這間鋪子地契歸我,但是我投進的本錢是要從盈利裡面扣取的。”
“姑娘有本錢,為何要與我做這樣一樁買賣?姑娘請個調香師傅,利潤可比現在多。”
“原因很簡單。首先剛才也說了,我的身份讓我不能抛頭露面,所以我隻能做背地裡的東家,而南公子調香賣香都是行家,我找南公子絕對沒錯。而第二個原因——”
甯禾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怎樣說出她的想法。思索片刻,她才開口:“第二個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看重你們南家的調香名号。南家曾經是皇商,轉為宮中調香,後來沒落,才被其他家搶了這條路。而我,恰恰想要做這皇商!”
此話一出,南朝和汐雪都吃了一驚。
甯禾還要繼續把一些利弊說得更清楚些,卻聽到對面的男子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個字:“好。”
這下甯禾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南公子這麼爽快便答應了?難道不再思索一番?你我以前也未曾見過,就憑我一頓忽悠,便如此信任我?”
南朝難得露出笑意,說道:“甯姑娘這話說的真是稀奇。我是一男子,你是女子,你與我也是第一次見面,你便敢與我一起合夥開鋪子。你都不害怕我,我作為一個男子又有何可懼怕的?”
他這一笑,甯禾一下子便明白為什麼汐雪那個小丫頭對南朝那般傾心了。
他這一笑如沐春風,一雙桃花眼顯得更為妖媚,看起來就像一朵盛開在春季裡的桃花。雖然這樣形容一個男子有點奇怪,可是甯禾心中就是這般想的:好美好的一個男人呀!
她第一次想用“美好”這個詞來形容一個男人。
甯禾心中給他贊許,然後道:“話是這麼講,南公子還是回去再思考一下,若覺得不妥,便回了我也無妨。隔壁那家鋪子還請南公子為我搭個線,我找主家談一談。”
南朝點點頭,随後兩人便約定好三日之後約上隔壁的主人一起談。
談妥這一切之後,甯禾便要起身回家了。
臨走前她又囑咐南朝把正在低價售賣的香都收起來,這幾日閉店不要再賣了。
南朝對生意上是沒有什麼天賦的,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他自然知道甯禾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當然甯禾這麼做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南朝的香獨一無二,品質一等一的好,必然是要賣個高價錢的。可如今這些香都在做清貨販賣,價格十分的低廉,反而會給人一種廉價的感覺,自然是會影響後面高價售賣的。
這幾日先閉店,到時候她會把這些香料再重新進行包裝,重新定價售賣,價格肯定是如今的幾倍。
甯禾回到府宅内,就連忙翻出了一個小箱子,裡面是自己的嫁妝。不過,甯家給甯禾的陪嫁并不多,倒不是當初甯家舍不得,是甯禾自己要求的。
甯府是将軍府,甯老将軍戰功赫赫,甯府卻過得清簡。邊關将士打仗是苦的,為了能讓邊關将士日子好過點,甯家人經常從自己府中私自出銀子補貼邊關将士。将士亡故,朝廷對他們家人的撫恤金數目是極少的,甯家也經常私自出銀子補貼。
這就導緻了甯府的日子過得清平。在甯禾父兄去世後,甯府更加清儉了。所以在甯禾成婚時,甯禾主動找祖母,要求彩禮從簡,本來她祖母是不同意的,但是甯禾一再堅持。家中産業不多,還有宏兒。
甯禾看着手中的銀票和幾畝良田加幾間鋪子,心中有些許懊悔:她還是太年輕,做事總想不周全。剛才隻顧着想着怎麼說服南朝與自己合作,談妥後又忙着暗自開心,急着回來清點嫁妝,卻忘記了去打聽下周邊店鋪的價格。
甯禾清點了下手中的銀票,估摸着不夠,需要再湊點銀子,但是良田和鋪子她是不想賣的。良田和鋪子登記造冊,司徒蕭都知道 ,她不想明着去做這件事,自然是不想讓他和司徒府的人知道。
小箱子裡還有一個更小的盒子,甯禾沒什麼印象,不記得裡面是何物了。
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塊玉佩,質地極好。甯禾想起來了,這是司徒家送的彩禮裡面的。
那日,天氣尚好,司徒家按照習俗請了一個媒婆,帶着一堆彩禮上門提親了。在當朝習俗裡,若是男子看上了女子,都需要帶上豐厚的彩禮去女子家提親,以表示對女子家的敬重。
媒婆上門後,先是把司徒家的二公子誇得天花亂墜,什麼溫文爾雅、才高八鬥、心地純良之類的,聽得甯家老夫人也是頻頻點頭,覺得這個孫女婿甚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