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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華樓的芙蓉雞片和幹炸丸子是孟臨溪最喜歡的兩道菜,但她胃口小,從來隻是這兩樣裡擇一,再點個素菜和湯,就夠她和可人怡人吃了。但今天,她不光點了這兩樣,七七八八的菜擺滿了一桌。
“郡主,我們二人點這麼多吃的完嗎?”傅進問道,倒不是囊中羞澀,汴京傅氏家大業大,他又是這一輩裡暫時唯一能立住的人,自然短不了他吃穿用度。
“利用了本郡主,不得交些好處費。”她狠狠地說。
點完了菜,應召又問要何酒。
“我已經點完菜了,你來選酒吧。”孟臨溪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剛嘴上雖然惡狠狠,還是給他也倒了一杯。
“傅大人這是照顧我是女子還是酒力不行?”孟臨溪看傅進選了兩樣果酒,問。
“我沒你想的那樣妥帖,一會兒我要去給兄長送飯,他今日晚值。所以不能喝太多。”傅進回答。
“不怪我把你想的妥帖,剛剛我問福靈什麼時候喜歡的你,她說是那次柳姐姐生日宴上行了飛花令後給館玄長公主送芍藥,她說你幽默風趣還替她解圍。”她仔細觀察傅進,他也在回憶那天的情形。
孟臨溪放下茶杯,看着傅進質問:“說到生日宴,我記得我問過你有沒有見過我的帕子,你說沒有!!!”
傅進拿起茶杯放到嘴邊低頭掩蓋自己的心虛。
“所以你那時候就在算計我!你最好說實話,我才不會信你情根深種這種假話,你若自卑,全天下就沒有自卑的人了,快說,為什麼拿我當擋箭牌。”
“郡主猜的沒錯,我隻是不想那麼早成婚。從小到大看透了家族裡用婚姻做紐帶的事情,我隻想功成名就之後娶個自己喜歡的。”
“所以你從小就在物色,然後物色上了我?”孟臨溪很氣憤,自己是什麼好捏的軟柿子嗎?
“實則我看清楚了郡主和我是一樣的人,都不會輕易走進婚姻,所以便不用害怕穿幫。”傅進看出她所想,解釋道。
“也确實。不過你就不怕我真喜歡上你嗎?”孟臨溪突然有些惡趣味,湊近傅進問道。
“我不怕,郡主喜歡好看的,我沒那麼好看。”傅進面色如常,不躲也不閃地說道。
“噗!”孟臨溪笑出聲,她雖然很讨厭被人利用,但傅進這樣機靈的人倒是不讨人厭,她原諒他了,還生出幾分知音的意味,“傅大人也是蠻清秀的嘛,唉早知有這麼一出,我就不麻煩顧大人了,直接和你唱這出戲多好。”
菜陸續上齊了,孟臨溪問了傅英喜好,吩咐應召先撥出來一些。傅進說重新點就是了,不用這麼麻煩。
“那就隻能吃一兩樣了,這樣一下可以吃七八樣。”她說。
“給他帶也可以點個七八樣,無非是食盒大一些沉一些。”傅進說,“倒是你一個郡主,怎麼過的這樣摳摳縮縮的。”
“那是因為你沒有一個燒錢的愛好。”她最近無事不敢在高映淮面前晃悠,又沒有楊筌楊居采在身邊,隻得自己掏錢在榮寶齋買了字畫在家臨摹,名家古畫動辄上百兩銀子,她的荷包是真吃不消。
想到這裡,她突然問:“你是我兄長門生,我兄長沒有對我的親事有安排嗎?”
她知道高映淮的幕僚一定會将她的婚事當作籌碼,也知道傅進那麼聰明,但凡高映淮對自己的婚事有一點态度,他都不會公然說他心悅自己的,就算這帕子揣了三年,也得找别的借口拒婚。或許他知道高映淮态度的當下,出門就把帕子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