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并不清楚針對自己的陰謀正在醞釀,但她即便清楚,也滿不在乎。
現在,坐在金椅上的明華隻用眼神示意财務官。
“點清楚了嗎。”
财務官帶着手下,站在一旁,聽聞這話,趕緊擠出笑臉:“點,點清楚了!大王,這裡足足有兩百萬,除了先前的賞金一百萬,還有另外兩位城主送來的三十萬賀禮,以及南城城主送來的四十萬賀禮。”
他臉上的笑和懼怕一樣真誠,哪怕是做前任城主,庫房裡面也從來沒見過兩百萬的晶币!
這新任城主也太厲害了,才剛剛上任,居然就能讓另外幾位城主這麼大方,送上高達百萬的晶币!
本來,跟着這樣的城主,他一個财務官的日子肯定很好過,可是……
想到不久前明華居然給那些卑賤的平民發錢,财務官就又是生氣又是懼怕,這位城主,做事情也太荒謬了!
她居然得罪其餘幾位城主,反而對那些卑賤的平民那麼好!
難道,真正起了戰事時,那些卑賤的平民會對她好嗎?
怎麼可能!
那些平民,一個個隻會因為懼怕,跑得比誰都快!
财務官心裡對于平民的憤怒燃燒着,可是,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時候,心底某一處卻同樣掀起了隐隐的豔羨。
财務官沒說話,羅健幾個卻面面相觑,良久,還是毒蛇先一步笑着開口:“明城主果然厲害,當初我們跟着老城主時,他們的前任城主可沒有送過如此多的晶币作為賀禮。”
老刀口快,嚷嚷着:“别說送禮了,那時候四大城主之間經常打來打去,城主的位置可不好坐!一旦輸了,這座東城都要輸出去!”
老刀嚷嚷完,才發現另外兩個兄弟都一臉難看。
他摸了摸腦袋:“哎,你們瞪我幹嘛?我又沒說錯!”
毒蛇:……
羅健歎了口氣,轉向明華,十分認真地一拱手:“明城主,雖然這話我不該說,但是您一上任,就将北城城主打成重傷,恐怕,會掀起兩座城之間的戰争啊!”
明華擡了擡手指,興味盎然:“哦,是嗎?”
看這女人半點兒不怕的模樣,羅健深吸一口氣:“當然,我明白您的厲害,這幾位城主恐怕聯起手來都不是您的對手,不然,您也不敢這麼堂而皇之的在城主府發難。”
明華擡眼看向羅健,隻見這中年男人臉上的皺紋溝壑比起從前更深了幾分,似乎是被她的舉動愁的又老了一歲。
見明華打量着自己的眼神無比輕松,一看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羅健心下一沉,更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他強忍着怒氣和不安,繼續說道:“可是其餘人呢?我們這裡生活的普通人,沒有您這麼強悍,一旦開戰,這些普通人怎麼辦?”
“他們的将來,和我有什麼關系。”
羅健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勸誡明華,可卻在聽到這樣冷漠又理所當然的語氣時,徹底愣在了當場:“您,您說什麼?”
面前的女人依舊帶着那副看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淡淡笑容,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說:“我說,他們的将來,和我有什麼關系。”
羅健和兩個兄弟在一路疾走。
他心亂如麻,根本聽不清兩個兄弟的話。
反而是老刀按捺不住,上前拍了拍羅健的肩膀,氣鼓鼓說:“我問你呢,你聽見沒有!”
“剛才是你不讓我跟明城主說得,現在好了,問你你又不回答!難不成你也跟她一樣,打算把其餘人全都抛棄掉嗎?”
“我不是!”
羅健氣得猛地一停,受傷的腳隐隐作痛起來,他的心頭卻更是難受至極,他兩眼通紅,看向不解的兩人:“我是在後悔!後悔招惹了這麼個麻煩回來!”
另外兩人同時愣住,羅健還在繼續說,他的語速飛快,心情同樣激動:“我一開始就想讓她走的,是因為我無能,沒辦法救出咱們大小姐,沒辦法給老城主報仇,才讓她攪和進來!現在好了,請神容易送神難,這麼一尊大佛進了城,對咱們城裡的一切都不在乎,她根本不在乎随便動手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災禍!”
羅健說着說着,兩眼都泛起淚光:“當初四方城主開戰,整座星球都陷入災禍之中,你們那時候年紀小可能不知道,可我聽老城主說過!那時候幾乎家家戶戶都死了人!現在,現在大家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啊……”
聽他說了這麼多,老刀這才震驚地直抽抽:“也,也不一定吧?她不就是打了一架嗎?”
毒蛇陰恻恻在一旁補充:“是啊,打了一架,結果讓人家北城城主站都站不起來。”
羅健喘着粗氣,沒說話。
老刀摸了摸腦袋,後知後覺地開始着急:“是啊,她這樣愛打架的性子得給我們惹多少事兒啊!”
毒蛇兩眼望向城主大殿所在的方向,長歎:“惹事還在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