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先前已經極為惱火,眼下看他要去拉小梨,羅健差點兒直接甩開拐杖:“你幹什麼!”
隻是還沒等他動作,明華就已經伸手輕巧隔開皮夾克的手,她身子微微一錯,擋在小梨身前。
皮夾克見狀剛要發火,就被明華的一句話壓下去。
“你們這兒……不是正規工作嗎?”
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霎時為之一滞。
緊接着,皮夾克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正規工作!”
黑皮更是一言難盡地看皮夾克:“現在外城是找不到人了嗎?你再找不到人也不能招傻子來呀!”
“你們說誰傻子呢!”
瘦猴忍了大半天還是沒忍住嚷嚷起來,做出副要動手的架勢,可對面的黑皮卻根本沒放在眼裡,隻随意地擺擺手:“算了,别看新鮮了,趕緊的,今晚缺人,先把這幾個年輕的小子帶上去,其餘人……”
不料明華卻依舊站在原地,笑眯眯開口:“既然是正規工作,那我先來吧。”
外面的倒彩聲一浪高過一浪,黑皮臉色更黑,伸手就想推人:“去去去!老子煩着呢,沒空跟你——”
黑皮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完,他有些震驚地扭頭看着那隻手。
那顯然是一隻女人的手,雖然算不上多麼柔美纖弱,可那也是個女人的手!
這女人的手,怎麼有這樣大的力氣,能抓住他?
明華依舊是笑眯眯的,她禮貌地問:“我先來,可以嗎?”
*
昏暗的燈光照着空蕩蕩的擂台中央,唯有最頂上兩盞燈射來慘白光束,将中央擂台上的暗褐色血迹照得分明。
那暗褐色血迹在地上形成一道拖痕,能讓人輕易猜出主人的去處。
而擂台四周則是被高高圍起的座椅,觀衆們居高臨下,卻沒有任何光線落在他們身上。
此時,場上的觀衆正大聲表達不滿。
“最近這裡的表演越來越差了!才打幾下就認輸下場,沒意思!”
“浪費我的錢!早知道我就不買票了!”
“沒錯,下次我再也不來了!”
一聲聲的抱怨充斥在場間,一個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也皺眉緊盯着下方,他旁邊的同伴用胳膊撞他一下:“保羅,我看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這裡的鬥獸場已經沒什麼好貨色,上一次送人進城主府都已經是半個月之前了!”
保羅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上次送去的人,在城主府表演了幾天?兩天?還是三天?城主總要看表演的,如果我們不能送人進去,别人就會搶了我們的風頭!”
見同伴仍然有些提不起精神,保羅又搖搖頭:“不過你說得對,這鬼月賽場确實已經沒什麼好貨色,咱們去内城看看别的賽場……”
兩人正起身離開,忽然看見那燈光一閃,一個又矮又胖、煤氣罐一樣的男人麻利地爬上擂台,手持話筒,熱情洋溢地沖所有人大聲說:“各位尊貴的客人,你們久等了!不過,今晚,你們即将看到前所未有的戰鬥!”
但這樣的激情顯然哄不到已經失望許多次的觀衆。
有人怒氣沖沖罵道:“放屁!”
被當面罵了一句的主持人也沒生氣,依舊舉着話筒滿臉笑容地介紹:“今天的參賽選手,是一位特别的選手,她,是我們鬼月賽場,本年度第一位女性選手!”
這話一出,場上頓時爆發出一陣轟笑聲。
“女人?她跟誰打?跟毛還沒長齊的小孩兒打嗎?”
“哈哈哈哈!”
“女人打什麼打,去床上打吧!”
擂台外,聽見這些的暗堡衆人都氣得臉色鐵青。
九月和小梨兩個孩子更是眼睛都氣紅了。
瞧見他們這樣,叼着煙的皮夾克覺得怪稀奇的:“喲,你們兩個還生上氣了?真有意思!一會兒她要是死在台上,你們兩個該不會哭吧?”
兩個小孩霍然擡頭。
與此同時,一道興奮的吼叫聲順着話筒傳遍四周。
擂台上的主持人臉上依舊挂着笑容,隻是這一次,他的聲音裡卻滿是惡意:“她的對手,則是今天已經拿下三場勝利的白虎,這位女選手,能夠在白虎手底下撐過一分鐘嗎?”
“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