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感覺了一下,能感覺到“虛無”的力量還在她身上,隻是似乎在那位陌生星神的影響下稍微壓回去了一點兒,沒有繼續侵染她的身軀和精神。
路西娅覺得這份力量有點像定時炸彈。
下回遇見那位好心的紫發女士的時候,問問她有沒有辦法幫忙把這份“虛無”的力量給徹底剝離吧……
現在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兒,到一個有人煙的地方去。
路西娅拍了拍手,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态。
很好。
她想着。
沒有受傷,衣服也沒有破損。
雖然說她完全不記得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在“虛無”中沉睡,但總之,得先盡快找到有人的地方住下。
不過……
路西娅打了個哈欠,感覺腦袋裡剛打了個草稿的計劃全都被一股莫名強大的力量抛到了腦後。
這裡好安靜、好荒涼,似乎沒人經過,目之所及也沒有任何能指明方向的标志物,說不準這裡就是一顆沒有生物的荒星呢?
别去找了别去找了,反正也沒有意義,就幹脆這麼原地睡下,不要再思考。
在麻木的感覺将她重新拽回那片連時間也失去了意義的寂靜的夢中之前,她突然反應了過來,不自覺地打了個抖。
……不對。
在這地方怠惰根本就是在自找麻煩。
路西娅感覺自己保持了近二十年的好習慣似乎全都随着那不知時間長短的沉眠消散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幹,隻想立刻找個地方縮成一團安安靜靜睡覺。
路西娅沉默不語,良久,挑挑揀揀隻相信了一種可能性:這是“虛無”的影響。
如果她确實是在“虛無”IX的陰影裡睡了很久,那肯定是“虛無”的影響。
她手背輕輕碰了下自己的後背,感覺自己的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走,隻是沒兩秒就消失了,若不是她真的好像碰到了什麼,會真的還以為那隻是自己的幻覺。
*
路西娅在原地轉了一圈,沒思考太久就根據直覺選了一個方向走,好在她的運氣不錯,沒有走太久就找到了一條通車的馬路,再沿着馬路向前走,沒到體力極限就找到了有人居住的城市。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在路上攔一輛車請人捎帶她一程,但她的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那樣做。
也幸好沒那麼做。
她無視了路旁一位肌肉虬實的大哥正大光明拿在手上的槍,在城市中繞着幾條路轉了兩圈,用一些小手段處理掉那些沒有邊界感的跟蹤者後便目的明确地往一個方向走去,推開了一家看起來應當是酒館的店鋪的門。
“您好,請問您這裡還招工嗎?”
穿着整潔修女服的金發青年的外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綿軟、甜蜜的白色棉花糖,她身上沒有明顯的肌肉,說話聲音也柔柔弱弱,在耶佩拉裡像是将弱點随意暴露在外的草食動物一樣顯眼,勾得人心癢癢,好奇她被掌握弱點時會不會像清晨帶露珠的花骨朵一樣微微顫動着。
吧台前叼着煙鬥的老闆斜了酒館中其他有些躁動的人一眼:“招,會調酒嗎?”
前一個調酒師剛被牽扯入勢力鬥争死亡,酒館确實缺個會調酒的員工。
路西娅眨了眨眼:“會。”
她以前學過,希望還沒有生疏。
老闆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讓出位置:“來試試。”
路西娅看了下可以使用的材料和工具,速度有些慢,但動作還算熟練地調出了一杯經典雞尾酒。
“可以啊,技術不錯。”
老闆嘗了一口,确認沒問題後就和路西娅講了調酒師的薪資待遇。
路西娅安靜聽老闆說完話:“我需要一個住的地方。”
“可以,包住,包吃也行,不過工資就沒我剛才說的那麼高了。”老闆無所謂,有活着的員工給她幹活就行。
她想了想,快速看了眼路西娅,接着補充了一句:“我這裡工資月結,别死太快。”
在耶佩拉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要命硬,别随意摻和進亂七八糟的事情裡。
“沒問題吧?”
路西娅臉上戴着進酒館後就沒變分毫的微笑“面具”,她冷不丁地反手一抓,厚實布料包裹着的手臂爆發出了讓人驚訝的力量,跟掰斷餅幹似的把一隻悄然伸到自己身後的手給折了。
“當然沒問題。”面對好說話的老闆,路西娅習慣性地露出了一個标準到刻闆的笑容。
老闆不明顯地“啧”了一聲。
那偷摸接近路西娅并伸出手的男人因為突然的劇痛發出了慘叫,他的身體一歪,腦袋重重磕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發出一聲沉悶的“砰”的聲響,還不小心帶倒了桌面上的一個玻璃酒瓶。
酒瓶摔在地上,發出破碎的脆響。
“嘿老兄,你摔着我的酒了!”那張桌邊上被撞碎了酒瓶的客人不滿地抱怨,把還站不穩的男人推搡到了地上。
男人一下子反應不及,一個踉跄,摔倒時後腦勺用力撞上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皮膚被鋒利的碎片劃破,汩汩鮮血從他的傷口中流出。
鮮血和酒液混合在一起,地闆的顔色都被染深了一點兒。
酒館中響起了稀稀拉拉的噓聲。
周圍的人冷眼旁觀,摔倒的男人自己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憤恨地瞪了路西娅一眼,但是他自己看走了眼,也隻能自認倒黴。
男人一抹臉,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酒館。
老闆面露不快,喊了一聲讓酒館裡主要負責打雜的一位服務生過來打掃地面。
“不錯。”
老闆看了眼路西娅,随後環顧了一圈周圍,大聲道:“今個兒提早打烊,都回去吧!”
“二樓自己挑個房間。”
等酒館裡的人都走完後,老闆在門口挂上表示已經打烊的牌子,帶着路西娅上了酒館二樓。
“門沒鎖的都沒人,最裡頭那間是我的屋子,其他的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