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帶薇琳走到廊下休息區,這裡擺着幾張木椅,隊員們的水囊都放在這裡。兩人入座。“接下來我和你談談工作内容。”萊昂看向訓練場内熱火朝天的景象,“在地面輪換期間,你需要在訓練場這裡每天待半天,給受傷的傭兵治療,常見的扭傷、擦傷、偶爾的骨折——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他頓了頓,“有的時候情況會嚴重一點,比如有人練劍時不小心捅到隊友……”
薇琳挑起眉:“捅到?”
萊昂幹笑一聲:“去年有個蠢貨練突刺時沒收住,把陪練的肩膀捅了個對穿。”
“還有,就算是輔助工作,包括法師與後勤,每天也需要鍛煉一小時,你可以在治療間隙時開展,”他指向訓練場另一頭,那裡有幾個看着像是法師的隊員,在做深蹲和踢腿。
“鍛煉方式不限,主要是為了保持一個平均水準的體力,防止跟不上其他隊員。另外,第三分隊還有另外一名生命法師,叫埃德溫,他因為夥伴在遭遇火炎魔龍時死亡,還沒走出陰影。”提到這件事時,萊昂的聲音低沉了幾分。“我放了他一周的假,等他回來,你們可以商量排班,兩個人輪換會輕松很多。”
“這是我們和第五分隊輪休時的工作,”萊昂補充道,“等到輪休結束——如果沒有遇到特别棘手的情況,一般是一周,我們需要再次進入迷宮,探索、挖礦,碰到危險的概率大大增加,那時就需要你們全力以赴了……”
正說着,訓練場上突然傳來一聲痛呼。兩人轉頭看去,隻見一個隊員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跪在地上——顯然是在對練時被劃傷了。
萊昂歎了口氣:“看來你的工作現在就要開始了。”
薇琳微微一笑,站起身朝傷者走去。傷者是個年輕的派遣隊員,臉色蒼白地捂着左臂,鮮血從指縫間滲出。薇琳蹲下身,輕輕撥開他的手,傷口不深,但劃得有些長,皮肉微微外翻。
薇琳笑了笑:“沒事,小傷。”她掌心懸在傷口上方,生命魔力如涓涓細流般滲入皮膚,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處理小傷不費什麼力氣,萊昂看她能應付自如,便準備先行離開去前面主樓處理公務,臨走前囑咐:“有急事的話讓卡爾去前面叫我。”他指了指那個大胡子,後者正沖薇琳咧嘴一笑。
處理完小夥子的傷,薇琳又回到廊下,光是等待也沒有意思,她繞到訓練場的另一頭那些法師鍛煉的地方,打算加入她們的鍛煉。
薇琳走近時,正在舉啞鈴的夏洛特第一個注意到她,中午下樓吃飯的時候兩人互通過姓名,她放下一隻啞鈴,揮了揮手。
“薇琳!”夏洛特的聲音清脆如鈴,她是個嬌小的姑娘,沒穿制服,穿了件淡藍色的法師袍,此刻她的兩隻袖子半卷着,遞過來一隻啞鈴, “要試試嘛?”薇琳從容地接過,手臂使力,舉了幾下。
“你的身體素質真好!”夏洛特見她居然沒有被啞鈴帶倒,語氣帶了點驚訝。
旁邊另一位男法師洞悉了她的小心思,“夏洛特,你是想看新人出洋相嗎?”
夏洛特被戳穿了心思,吐了吐舌頭,的确她本意就是如此,“我來的時候也被人捉弄了。”
薇琳倒覺得無傷大雅,她已經觀察過夏洛特的行動,有信心自己能拿得起啞鈴才去接的。
男法師自我介紹道,“我是加爾,第三分隊的金系法師兼裝備養護師,我有事沒有參加前幾日的迷宮任務,但聽說了你的事迹,沒想到隊長這麼快就能招攬到你。”他指指旁邊的瘦高個,“他也是我們分隊的人,獸語者雷德,他前幾日在照看生病的飛龍,也沒看見你的英姿。”
雷德皮膚黝黑,他在做原地跳,脖子上挂着幾枚獸牙上下飛舞,見薇琳看過來,停下了動作, “你從飛龍廄過來的?隊長肯定給你看翠羽了,她今天沒鬧脾氣吧?”
薇琳搖頭:“她很乖。”
雷德哼了一聲:“那丫頭就愛電我。”
此時夏洛特又朝訓練場中揮揮手,薇琳擡頭看去,是中午見過的第三分隊的女劍士梅,她腰間挂着一柄細劍,腳步沉穩有力。
“需要指導嗎?”梅的聲音帶真誠的關切。作為第三分隊除隊長副隊長之外資曆最長的女戰士,她清楚法師通常很不習慣團裡每天需要鍛煉的規矩——尤其是那些嬌貴的治療師。
“不過你可以從輕量級的開始。”她打量着薇琳纖細的手腕,已經在心裡盤算着适合的治療師訓練方案。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薇琳能穩定下來,畢竟她的治療實力有目共睹,她指了指旁邊架子上的兵器:“治療師也得有點自保能力,戰場上可沒人會因為你是個法師就手下留情。”
梅的指尖掠過幾把重劍,最後停在一柄短而輕的鋼劍上,薇琳伸手取下它,順手挽了個劍花時,銀光乍現,拂起的劍風掀動梅額前的碎發,露出她驟然睜大的眼睛。
“喲,看不出來啊。”她活動了下手腕,“來對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