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最前端的精靈做出了停止的手勢。

瑪德蘭娜和其餘的人跟着停止了他們的腳步。又是岔路，隻有兩條，分道揚镳的兩路高牆上都有深重且望不到盡頭的裂痕，就像是傳說中守衛地堡的龍的利爪留下的痕迹。

“這是什麼東西？”喬治娜擰起眉毛，“看起來叫人不舒服。”

“那是我刻上去的。”米赫爾說，“作為标記。”

“這麼說我們快到了嗎？”裡昂很是雀躍。

“對，那裡比較寬敞，通風要好一些，水，我記得算是比較幹淨吧，還挺少見。”精靈說。

“真的？”連一直都很沉得住氣的喬治娜都掩飾不住自己的欣喜，看來這不滿一天的旅程已經讓她受夠了，稍微過了一會她才想起來接着問，“那裡的陷阱你确實都清理掉了，對吧？”

“唔，應該沒辦法正常運作了，我們可以在那裡過夜。”精靈說，“不過……”

“不過什麼？”橄榄色皮膚的法師眯起眼。

“我記不得是哪一邊了。”米赫爾一臉坦然地說道。

“你還沒有找到？”喬治娜怒不可遏地瞪着翻找着抄寫資料的裡昂，恨不得沖上去把他手上那一疊紙搶過來。

“呀——應該是沒有吧。”裡昂又往回翻了幾頁，“嗯，沒有。沒辦法呀……”他撓着頭發，“畢竟這些都是零碎的供詞拼湊起來的東西，要是所有區域都确切記載好了，我們也不需要下來了吧。”

喬治娜現在看起來更像是想一把把那些廢紙奪過來全塞到裡昂嘴裡，她用齒縫惡狠狠地說，“沒-用-的-東-西。”

“另一條岔路連接的是什麼呢？”瑪德蘭娜問向精靈。

“另外的‘陷阱’，”米赫爾說，“沒有水的。”

“這樣啊……”瑪德蘭娜有些為難地垂下眼。

“修女，不如還是讓他去看看哪邊能通到水源，”喬治娜說，“我們等在這裡趁機休整一下。”

“他？”

喬治娜用大拇指指了指米赫爾。

“這樣真的好嗎？“瑪德蘭娜擰眉，“今天一直都在勞煩他帶路，現在又……”

“可是隻有他最合适不是嗎，”喬治娜面上沒有任何為難，她隻是平淡稱述，“要是我們分兩頭出了什麼意外，也隻是讓他更麻煩了而已。”

話已至此，瑪德蘭娜也沒有什麼理由去反駁了。米赫爾也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幾個人類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瑪德蘭娜有點恍惚，這個精靈之前也是這樣的嗎？獨自完成一切？

“好了，那我也差不多要開始了。”目送米赫爾離開後，喬治娜從背包裡摸出一條好似流淌的玻璃制成的透明軟管，将一頭插入自己的法杖上方，另一頭接上骨質的吹嘴，像抽水煙似得含在嘴裡，但很明顯她并不是在抽東西出來，而是往裡面緩慢地吹氣，吹一口的時間很長，像是要把肺裡的氣排空一樣，每一口的間隙她都要松開吹嘴換氣。

“哦，是要為法杖填充力量了啊。”裡昂饒有興趣地盯着她，然後又問瑪德蘭娜，“修女你的法杖也需要嗎？”

瑪德蘭娜看了眼杖端泛着微光的“第七”——教團标準制式的泛用型大十字法杖，“現在的話還不用的。”

“騎士團的法杖和我們的不一樣。”喬治娜恰好正在換氣，她替瑪德蘭娜說道：“容量是我們這種貨色的好幾倍。”（注1）

“真的嗎？差距竟然有這麼大？”裡昂問瑪德蘭娜。

“或許是的……”騎士團的裝備确實相對而言要精良很多，這讓瑪德蘭娜有點尴尬，“但是怎麼說呢？這些法杖不是我們的私人物品，要使用的時候才能申請從庫房裡取出來。”

“哇，那真是嚴格呢。”裡昂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