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墨轉身靠在舒均的耳邊悄悄說：“我算是知道老辭之前老是問我們他是不是很吓人是為什麼了，看他反應，我也有點懷疑我是不是也很吓人了，我明明看起來那麼平易近人才對，你看連你不都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了。”

舒均不語，隻是默默伸手在于墨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然後狠狠瞪了他一眼，雖然舒均的力氣對于他來說并不算大，但是他依然表現得呲牙咧嘴，要不是舒均太過于了解他，恐怕還真被他騙過去了。

“裝模作樣。”

“嘿嘿，我就知道哥哥不舍得讓我疼。”

“你要是有什麼變态心理我也可以滿足你，需要嗎？”

“不用不用。”

于墨和舒均在打鬧時，顧清辭拿着保溫杯回來了，他将保溫杯再次遞給楚一甯，楚一甯伸手接過，沉甸甸的，裡面重新又泡好了蜂蜜水。

“以後你沒有吃飯的時候就給你帶蜂蜜水，可以嗎？”顧清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柔些，但楚一甯好像想說些什麼，卻猶猶豫豫，一直沒有開口，見狀，顧清辭也懶得繼續撕，直接将那個本子遞給他。

楚一甯的字迹和顧清辭的不一樣，顧父在某些方面對顧清辭還是有些嚴格的，再加上顧父本身對書畫就比較感興趣，在顧雲舟和顧清辭小時候便給他們請了專門的書法老師，因此顧清辭的字其實是很标準的行楷，楚一甯的字倒是看起來就像個小孩的字，圓潤，一筆一劃都寫得很認真。

‘太麻煩了。’

“不會，如果你拒絕了我會覺得更麻煩。”

‘好的。’

見楚一甯不再拒絕，顧清辭順着他的手，将楚一甯手中的保溫杯擰開，示意他喝一口，楚一甯很聽話的照做了。

楚一甯這樣毫不反抗的樣子，讓顧清辭突然想到那次在走廊上遇到他，那種時候，他似乎也沒有反抗，他看着楚一甯小口喝着蜂蜜水，心底卻莫名湧起一股情緒，是憐憫或是其他什麼，連顧清辭也不清楚。

顧清辭伸手揉了揉楚一甯的頭，他的頭發有些幹枯，手感并不算好，他擡手的時候，楚一甯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低下頭，想象中的疼痛卻并沒有到來。

頭頂溫熱的觸感讓他愣住，已經有多久沒人這樣摸他的頭了，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每一次他被人欺負的時候，媽媽都會這樣揉着他的頭，輕聲安慰。楚一甯沒忍住，哭了出來，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顧清辭猛地将手抽回，對于楚一甯這樣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預料，自己怎麼就把人弄哭了，顧清辭有些手足無措，但見楚一甯這樣哭着，心裡卻隐隐抽動了一下。蹲下身，少年的臉龐突然出現，像一束光照進了他的世界。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哭了，但是，我們先不哭了好不好。”顧清辭的語言有些生硬，他實在是沒哄過人。伸手擦了擦楚一甯眼角的淚，盡量放輕語氣，“怎麼突然哭了，我哪裡吓到你了嗎？”

楚一甯搖了搖頭，卻漸漸止住了眼淚。

“謝謝。”少年的嗓音帶着哭腔，卻和之前的不同，軟軟的，很好聽。

上課鈴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顧清辭還想再問些什麼，但看見楚一甯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拿出課本準備上課，最終也隻是把那些想問的問題咽在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