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緩緩起身，眼淚還挂在睫毛上，指尖卻像被什麼吸引似的，輕輕觸碰着書桌另一角。

她看到了一張被相框裱得整整齊齊的照片——

畫面裡是她和陸辭。

她靠在他懷裡笑得很燦爛，眼角彎彎，臉頰泛紅，看起來幸福極了。

陸辭則低頭望着她，目光柔得仿佛能化掉整座城市。

可問題是——

她根本不記得這張照片。

她可以确定，自己從未和陸辭拍過這一刻。

她從未穿過那條裙子，從未去過照片背景裡的那座花園，更從未擁有過那樣純粹明亮的笑容。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眼神從驚愕變成了不安。

“這是什麼？”她幾乎是本能地開口，聲音輕得像風吹過樹梢，“這……是合成的？”

陸辭沉默了。

他沒有立刻否認。

反而緩緩走上前，眼神複雜地看着那張照片，好像在回憶，又像在痛苦掙紮。

“不是合成。”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這張照片，是我們在大學畢業前那天拍的。”

“畢業？”喬然心跳猛地一頓，喉嚨幹澀：“可我根本不記得……”

腦海裡突然回想起他之前所說的話

“你以為我不想站在你面前嗎？你以為我不想第一時間沖過去抱住你嗎？”他紅着眼盯着她，“可你不記得我了，喬然，你連我們的過去都不記得了啊……”

“你當然不記得，”陸辭打斷她，眼神直直看進她眼底，“因為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你。”

空氣在這一瞬仿佛凝結了。

“你什麼意思？”她聲音變得有些尖銳。

陸辭仿佛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

“喬然，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你。或者說……你是，但你不屬于這條時間線。”

“你曾經——不是這個喬然。那個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在畢業前o對我表白的喬然，在一場‘意外’裡失蹤了。而你，就在她消失的同一時刻，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

“你……在說什麼？你瘋了嗎？你在編故事騙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