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扶光停下手裡的活,不明所以地跟着寥天走到了一無人處。
扶光正滿頭霧水,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見哥哥突然一掌打了過來。扶光來不及反應,下意識躲過,而寥天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逼得扶光不得不出手與他對掌。
兩掌相擊的一瞬,扶光明白了哥哥的用意。
“果然。”
寥天收起架勢,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弟弟。
“咳咳……”
“今早我就看出不對。你步态虛浮,曜靈劍也飛的很不穩當。就算你耍小聰明瞞過了旁人,也瞞不過我。從前你我過招,即便你讓我五成我也不過堪堪能與你打個平手,今日怎麼隻一掌你就不行了?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
“讓我猜猜,是不是又跟那個淩淵有關系?”
“不是,哥你别問了。”
“我可是聽說,他身體一直不大好,孫長青也常常背着人給舒安居送藥過去。我倒是沒想到,你竟如此看重他,連從前最珍視的修為都能輕易相贈。”
“說了不是就不是!”
見弟弟着急,溫孟陽也就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将重心移到了正事上。
“好,我暫且不追究他。但如今你連我都打不過,若真在山裡遇到什麼事,你難道要墨翟和墨琢去頂嗎?”
“哥,不會的,這些足夠了。”
“足夠?父親沒少給你講過魇獸之事吧?”
“哥,真的夠用。”
“聽我的,你留在洛澤村,巡邏之事交給我。”
“哥!”
“怎麼,讓我知道還不夠,要讓各家的修士都知道你的虛實才滿意?”
扶光垂下頭,明白寥天說得對,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但心裡終究不願讓哥哥替自己冒險,所以隻默默地不肯答應。
“此事就這麼定了,你答不答應都得照辦。若旁人問起,你隻說是我有意曆練就好。還有,趁着其他人沒發現,趕緊找孫伯把身子補回來,左右不過是少了修為,怎麼就虛成這樣?以你的底子,實在不該這樣。”
“嗯,哥,謝謝你。”
“你要多愛惜自己些,知道嗎?”
寥天心疼地揉揉弟弟毛茸茸的腦袋,輕輕歎口氣,轉身帶着修士們上了山。
白天在洛澤山上巡過三輪後,衆人暫時沒有發現異樣,因夜間魇獸會于洛澤山出沒,所以入夜後,除卻值守的幾個,百姓和各家修士都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休憩。
醜時,一聲巨大的吼叫吵醒了衆人。
“戒備!戒備!”
“這!這是什麼東西啊!”
一頭兩人多高的狼形巨獸從夜幕裡破出,周身毛發雪白,爪子和牙齒如同鋼刀,在火把的映照下閃着詭異的紫光。
它皺起鼻子,血紅的眼睛掃視一周,不等人看清動作,就已咬住了離它最近的一清泠閣修士,爪子按着腦袋一扯。
“啊——!”
一陣慘絕人寰的哀嚎聲響起,濃濃的血霧裡,那修士裸露在外的皮膚迅速爬上黑紋,眼珠暴起,幾乎要沖出眼眶。
隻一聲,那人便再沒了動靜,兇獸吐出他殘餘的身體,在人群中尋找着下一個獵物。
“是魇獸。”
俞子期倒吸一口冷氣,回身抽出自己的佩劍滄溟。劍身青色的亮光果然吸引了魇獸的注意,它立刻放棄了面前的幾位修士,轉而向俞子期撲來。
“閣主小心!”
扶光反應最快,捏了個劍訣,曜靈直直飛向魇獸後腦。
“铮——”
壞了,魇獸的皮毛能擋刀劍。
扶光猛地一拍腦袋,趕緊收回曜靈劍,向身後衆人做了個手勢。
魇獸腦袋被撞得嗡嗡響,怒火騰然升起,不再理會俞子期,猶豫片刻,轉身就要跳向扶光所在的方向。而就在它猶豫的空當,羲和宮弟子們已齊齊抽出縛仙索,搭在了它身上。近百道金光一齊亮起,總算是暫時控制住了這頭魇獸。
“喔——嗷哦——”
魇獸一時受困,擡頭無助地哀嚎着。
其餘修士也掏出自己的靈器,警惕地圍着這頭怪物。
“堵住它的嘴,它在喊同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