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晏如現在實在不能這樣活動,要不您開開恩,先依了他,把那個什麼淩淵放出來。左右他跑不了,在外面待一兩天也沒什麼。”
“孫長青,你别跟着在這犯渾。你的賬,等扶光好了我再跟你細細算來!”
溫景氣白了臉,一道金光自袖中閃出,把扶光捆了個結實,随即一甩袖子離了舒安居。
“晏如,起來起來,你爹都走了你還跪着有什麼用?快起來,再不起來一會兒光自己遭罪。”
“孫伯,我一定要把阿淵帶回來。求您幫幫我,幫我解了這縛仙索。隻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我就回來了。”
“你這……且不說多長時間,你知不知道你斷了九根肋骨?我好不容易給你接好、現在也長回去了一點,你再折騰,萬一又斷了插髒腑裡怎麼辦?”
“我自己小心就是了。孫伯,我小叔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已經四天了,再耽擱下去……”
扶光看着孫長青,眼裡幾乎要落下淚來。
孫長青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心軟,拿自己的佩劍替他松了綁。
“走吧,老頭子我跟你一起去。反正你爹要罰,咱這把老骨頭也不差這點了。”
“孫伯。”
“别跟老子廢話,走!”
兩人行至後山,攬月齋向前一裡路,便是地牢入口。
“去吧,我在門口給你望風。”
“嗯。”
扶光順着陰濕的石階一路向下,越走,溫度就越低,終于走到底部時,連呼吸都有了白霧。
他身體裡的血液一寸一寸冷下來,擡手打向緊閉的石門,靈力卻被盡數反彈,幸而躲避及時,才險險沒打在他身上。
扶光此前并未真正進過地牢,一時竟有些束手無策。
“阿淵!”
他試着喊了一聲,身後的石廊重複着這兩個字,聲如鬼魅,更平添了幾分凄涼。
“铮——”
扶光舉起曜靈,奮力一劈——震地的一聲巨響後,劍氣震裂了扶光的虎口,曜靈脫手,無助地落在滲着水滴的石階上。
孫長青聞聲知道不好,急急趕過來拉起扶光。
“怎麼回事?”
“門上設了結界。無論怎麼打,都會原封不動地返給我。”
扶光撿起曜靈,收斂了劍身的靈力。
“你要幹什麼?”
孫長青擡手欲攔,扶光卻已将曜靈劍砸上了石門。
“孫伯,你看,這樣就不會了。我剛剛怎麼沒想到,又耽誤了這些時候。”
“你瘋了?這石門豈能輕易被砸爛?”
扶光不再說話,隻是一下一下地砸着,劍鋒劈出豁口也視若無睹。
“晏如,既然不能硬闖,咱們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啊……”
孫長青無力地拉着扶光的手臂,嗓音顫抖。
“孫伯,沒有從長了……這兒這麼冷,阿淵在裡面……”
看着石門上淺淺的印子,扶光頹然地搖搖頭,丢下了曜靈。
“不,一定還有别的辦法……”
扶光爬起身,轉身向崇明殿走去。
“诶,晏如,劍!”
孫長青不明所以,隻得抓起曜靈跟了上去。他腳步慢了些,闖進崇明殿時,溫景正以罕見高聲沖扶光吼道:
“溫晏如,你真是瘋魔了!”
“晏如今日以生死相逼,自知罪大莫及。但請父親成全兒子這一次,隻這一次,往後父親要怎麼罰都好。”
扶光眼眶通紅,一柄短刀已沒進心口小半。
“父親,求您開地牢,放淩淵出來。”
刀柄跟着扶光近在咫尺的心髒一下一下地顫動,溫景眼裡幾乎噴出火來,卻不敢妄動。
“逆子!淩淵已在地牢四日,生死還不一定,你難道要為了他氣死你爹嗎?”
扶光見他沒有松動的迹象,握着刀柄的手腕微微加力。
“既如此,恕孩兒不孝了。”
“住手!”
溫景粗聲喘着氣,目眦欲裂。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