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一臉懵逼,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喬子晉就冷着臉摔袖子走了。
單湛惱羞成怒地在他背後吼:“老子他媽想怎麼着就怎麼着!我怎麼當兄長還用不着你來插手!”
說着就氣急敗壞地将刀一丢,站在原地越想越氣。嘴裡正罵着呢,卻看見蹲在牆角裡試圖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梁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梁曼見他眼睛掃了過來,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她嗫喏了半天,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來:“…大哥,你的餅還沒吃呢…!”
單湛吼道:“不吃了!沒胃口!”
單湛越想越氣,剛想發作,卻又生生忍住了。他勉強壓下火氣呼呼道:“你,你自己來說!我這樣對你,過分不?”
梁曼馬上響亮地回答:“不過分!”那是相當過分。
單湛勉強哼了一聲。他又問:“那你願不願意早起?”
梁曼萬分誠懇:“願意!願意的不得了!”誰願意誰是受虐狂。
單湛稍微舒服了一些。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要是再給你一次機會的話,你後不後悔和我結拜?”
梁曼一下卡殼了。眼看着對方臉色肉眼可見的由紅轉黑,她趕緊大聲補救:“不後悔不後悔!超級不後悔做夢都不後悔這輩子都不後悔!…”
單湛暴跳如雷:“你猶豫了!你竟然猶豫了!”
梁曼心虛:“我沒有别亂說造謠違法一告一個準…”
單湛大怒:“你就是猶豫了!剛才你就是猶豫了!原來你當初根本就不是誠心和我結拜的!”
梁曼心想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才知道啊,我還以為我表現的還挺明顯呢。你這也太純情太質樸太天真爛漫太低估了人性中的陰暗面了吧…
眼見單湛哇哇亂叫着又要發作,她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此時梁曼才深覺家中常備許卓的重要性。梁曼急中生智,對着他身後大喝一聲:“卓哥你看他!單湛他在這發脾氣呢,把刀都丢了!”
果然,這招有用!
單湛火也滅了氣也消了,怨氣沒有了嘴角也樂呵了,眼瞅着笑容又重新回到他的臉上了。
他邊撿刀邊逼着自己笑容滿面:“哎呀我就是伸個懶腰怎麼回事怎麼刀一下子就脫手了,不過沒關系不要緊看我輕輕一個小彎腰簡簡單單拿回刀…”
趁着單湛心虛撿刀的功夫,梁曼抓緊機會火速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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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午,梁曼終于以針灸為由躲開幽怨的單湛。
她剛去另一個屋子藥浴,喬子晉正好踏進屋來。
白華淵正在收拾針袋,他瞥了喬子晉一眼輕飄飄道:“看來喬公子是真的很擔心梁姑娘的安危啊,每日都這樣寸步不離。”
喬子晉笑道:“抱歉,是在下有些打攪了。小曼和我都是老鄉,出門在外都不容易,我們互相幫助互相照應而已。”
說着他又上前一步繼續道:“實在不好意思,喬某來府上叨擾了這些日子,竟還一直沒有正式拜見您,真是失禮了。聽說您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這些日子裡小曼承蒙照顧。日後若是有用得着喬某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白華淵扯起嘴角笑笑:“這都是我應該的。公子不必客氣。”
也不知是有意套近乎還是因為什麼别的,喬子晉開始熱切地和他東拉西扯些閑事。白華淵則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語氣裡隐隐約約帶着些疏離。
喬子晉慢慢察覺出對方的不感興趣,屋子逐漸安靜下來。
冷場了一會,喬子晉閑聊似的問起:“白公子,容在下冒昧地問一句。您的腿是天生的,還是…?”
白華淵頓了一下,淡淡道:“…後天的。”
“後天的?那可真挺稀奇的了。”喬子晉喃喃道,“這裡少有高樓也不會有車禍,怎麼會造成這麼嚴重的事故呢…”
他繼續追問:“白公子,那你這後天的,是因為意外還是因為什麼病呢?”
對方微微一滞。
喬子晉趕緊補充:“白公子不願說也沒關系。喬某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單純好奇而已。其實我家鄉也聽說有人得過這種病,有的是因為生病,但也有人是因為意外。有些人能夠通過後天治療恢複,但有的卻一輩子就這樣了。不過白公子自己也是大夫,既然白公子都無法給自己治好,想來您的情況還是比較特殊了。”
說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喬子晉都以為他不會再回答了。沒想到他突然開口了。
白華淵慢慢道:“…都不是。不是因為意外,也不是因為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