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自然而然地應道:“那當然了!不然還能因為什麼?”
她見喬子晉臉上怪異的神色,就知道他定是想歪了:“哎呀,單湛他真的隻是拿我當妹子的,他不可能對我有意思!就說今天這件事吧。單湛這個人最好面子,若我是他心儀的女子,他怎麼會當着我的面如此痛哭呢?”
喬子晉欲言又止。最後,他隻能不解地低聲喃喃:“難道真有人會因為短短一個多月的相處就把對方真心當做家人看待?而且還隻是親情,沒夾雜着任何其他?”
“…那他的這份親情,未免也沒有理由的太過厚重了吧?”
回屋後,下人來說白華淵請她去号号脈,順帶檢查檢查身體。
号完脈後,看對方松了口氣的樣子她就知道,她應該是沒什麼大礙。
白華淵向她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又寫了一份根據脈象制定的半個月的食譜,差人送去夥房。
白青掃了一眼那張紙,就湊在白華淵耳邊嘀咕些什麼。也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梁曼隐約聽到了幾個字眼,應該是他在抱怨裡面的食材過于貴重了。
梁曼趕緊說:“不用那麼麻煩了白兄!我根本什麼事也沒有,完全沒這個必要…!”
白華淵沒有說話,他淡淡地掃了白青一眼。見狀,白青也隻好下去了。
梁曼讪讪地看着白青有些不服氣的背影:“真的不用這麼麻煩了…”這麼明目張膽的開小竈,搞得她很不好意思。白華淵倒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白華淵沒有理會她的嘀咕。他敲了敲扶手:“對了,有件事我還沒拿得定主意,打算來問問你。”
梁曼道:“什麼事?”
白華淵沉吟道:“揚昌鎮那邊的縣令太小,我去找了林巡撫。他方才派人告知,綁你的幾個拍花子已經抓了兩個,還有幾個押在路上。他說目前還沒有往牢裡收,問我明天要不要先去認一認人?”
梁曼沒聽明白:“認一認人?噢噢,讓我去做證人是嗎?沒問題!”
白華淵笑着搖搖頭:“不是那個意思。”他勾勾手指,梁曼立刻從善如流地把耳朵湊過去。
一番嘁嘁喳喳的耳語過後,梁曼眼睛一亮:“我去我去!我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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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仲婆子和老陳手腳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兩人縮在角落裡,心惶惶神惶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果然,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仲婆子在心裡歎氣。
那日後,幾人分道揚镳,拉着滿車羊該去哪的都去哪兒了。可走着走着,他們卻被一幫官兵給攔下。當時仲婆子心裡就一沉,心道壞了,這下怕是要倒黴了。
因為她和本地的捕頭有些交情,逢年過節地常去他家上供。她示意了下讓老陳先别輕舉妄動,可還沒來得及和領頭的說上句套近乎的話,就被人給帶走了。
之後她就來到了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和同樣被綁了個結結實實的老陳關在一起。
也不知多久過去了。除了中間來了兩個官老爺詢問他們把人賣到哪裡了外,其他時候就沒人來這裡搭理過他們。
仲婆子的心也逐漸沉了下去。她不怕官兵,她認識周捕頭。若隻是本地的官府來查,那她早該見到周捕頭了。就算不是本地的官府,她也知道該怎麼跟這些當差的打交道,她有足夠的銀兩有足夠的底氣和對方攀上交情。可直到現在,對方也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往上頭遞話。
對方越是這樣按兵不動,她就越是慌了神,怎麼也猜不透對方到底會是什麼來頭。
自己究竟是幹着怎麼樣斷子絕孫的營生,仲婆子自然清楚得很,她也早就有了随時栽坑裡的準備。所以不管對方是什麼來路,她都不怕。大不了就伸頭一刀麼。
但她就怕對方是專門來向她尋仇的,要故意折磨她。
暗無天日的日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整個人是又餓又渴。
終于,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努力豎起耳朵聽着。
腳步很輕盈,聽起來應該是個年輕人。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渾身白衣白紗,手上還帶着手套的年輕女人舉着火折子推開門。
竟然是她!
仲婆子眼睛一縮,要不是嗓子眼裡被堵了東西,她就喊出聲了。
這隻羊是姓孫的小滑頭騙給她的,當時她都擔心要砸在手裡了。但稀奇的是,第二天晚上她莫名其妙地不見了。當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瘸腿的小蹄子偷偷把她放了出去,可任是她怎麼逼問,死妮子都嘴硬地說不知道。
瘸腿的死丫頭唯一的優點就是臉蛋好看。要不是看在這一點上,她早就把她臉劃花了。
但是沒想到,拾整完一切剛走了沒多久,她的馬車就被那幫官兵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