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揍了一會,梁曼也看累了:“你們先繼續,我去放個水。别勉強啊,誰累了就趕緊歇一歇。”
她一走,大漢終于是撐不住了。他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痛哭着磕頭:“幾位公子、幾位壯士,今天就饒了小的一命吧!小的隻是個負責趕馬的,我壓根就沒幹過什麼壞事!”
喬子晉笑道:“放過你?那可不行。你求我們可沒用,要求你得去求小曼。”
大漢一聽,艱難地膝行過來對着他痛哭流涕:“喬老闆求求你了!你就勸勸你家夫人,讓她放過我吧!”
此話一出,頭上的人立馬手足無措地定住了:“夫,夫人…?我,她,我們…”
話吭哧吭哧了老半天一點沒說清楚,臉倒是先變得通紅。看着臉紅結巴的喬子晉,單湛勃然大怒,上去就是一腳:“你他大爺的腦子讓驢給踢了?誰是他娘子,你腦子有病啊?”
大漢又忙不疊地對他磕頭:“單壯士,單公子!小的眼拙,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勸勸你家娘…”
那個“子”字還沒出來,他又被單湛踹倒了:“老子他媽的是她義兄,你别他媽瞎認了!”
大漢緩了緩再次爬起來。想了想,又不死心地看向許卓:“那,她夫君是這位公子嗎…?”
許卓頓了一下,淡淡道:“…不是。”
大漢終于松了口氣,爬到白華淵面前跪下:“白大夫,白神醫!我知道您做大夫最是心善了!那就求求您幫我跟你家夫人求求情吧…”
白華淵微不可查地輕歎口氣:“我也不是她的夫君。”
這下大漢開始懵逼了。
他明明記得仲婆子說過這個女人成親了。今日她帶這麼多人尋仇,那裡面必然會有她的夫君了。而且這幾人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那自然不會去做男寵。可為什麼問了一圈,所有人都不是呢?
怎麼也想不明白其中複雜關系的大漢終于崩潰地大哭起來:“諸位壯漢,諸位公子,不管你們和那位姑娘到底是什麼關系,今日能不能饒了小的一條狗命啊!…”
單湛呲着牙陰恻恻地笑:“不能!想都别想!”
等大漢也被打暈過去後,F4勉強收了手。除了花澤淵表示要留下與林巡撫寒暄幾句外,其他幾人與梁杉菜一起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
屋子内,許卓坐在案邊低頭擦刀,而單湛立在窗下,正望着外面怔怔出神。
許卓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她隻是你的義妹而已,你不可能拴住她的。”
單湛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他長歎一口氣:“…我知道。”
停頓許久,他小聲喃喃:“就算留不住她,能在一起多呆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許卓低着頭淡淡道:“她們倆根本沒一點相像的地方。你别自己給自己都弄混了。”
單湛道:“…我當然分得清。”
許卓不置可否。
眼見已經差不多了,許卓撫着刀刃左右仔細檢查。等确認沒有問題後,他鄭重地将長刀插回刀鞘裡。
單湛又歎了口氣。
見許卓起身要走,單湛将他叫住了:“你等會,我有件事要問你。”
許卓道:“說。”
單湛道:“那你得看着我。”
許卓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單湛認真地看着他的臉,正色道:“我接下來問你的問題,你必須回答我是或不是。不許不回答,也不許模棱兩可,不然我就當你有問題。”
許卓繼續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好,那我問了,”單湛一邊仔細觀察着他的神色,一邊詢問道,“你到底,喜不喜歡她?”
有那麼一瞬間,許卓的眼球微不足道地緊縮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正常。停了一秒,他回答:“不喜歡。”
粗心的單湛沒察覺出問題。單湛狐疑地盯着他:“真不喜歡?”
許卓鎮定自若:“…真不喜歡。”
“不是吧?我都想辦法撮合了你們那麼多次,你對她就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單湛沮喪地洩了氣,“你不喜歡她還偷我錢給她?整整二十兩,二十兩啊!我攢了大半年的私房錢,一直沒舍得花!這次想正好可以留着給她置辦嫁妝的,誰成想讓她半天就給我全霍霍沒了!”
許卓咽了下口水:“…錢沒了可以再賺。而且那天走之前是你說讓我好好照看她的。”
單湛繼續碎碎念:“不喜歡她你還追着拍花子的車歇也沒歇地跑死了兩匹馬…”
許卓道:“…都是你指天罵地死皮賴臉求我我才去的。好了,要是沒别的事我先走了。”
“不是,老子就不明白了。”單湛氣得猛拍桌子,恨鐵不成鋼地瞪着他,“梁曼也不醜啊?多可愛多好玩一小姑娘,你怎麼會對她沒感覺呢?而且那天你倆回來的時候,我都看到在馬上你摟她摟得那麼緊,你當時真的什麼想法都沒有嗎?人家姑娘依在你懷裡,完全信任地靠在你胸口,你那麼抱着她摟着她,難道就一點不該有的、那種拿不上台面的、屬于男人的想法都沒有嗎…?”
許卓推門擡腳就走。
單湛幽幽地歎了口氣:“要是你倆實在沒可能,就隻能等回镖局看看她會不會和哪個夥計看對眼了…”
許卓又開門折回來。
單湛一臉終于逮到你了的壞笑:“怎麼!回心轉意了吧?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