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沉思,前幾天才立誓要抱緊大腿做好一個狗腿子的。如今,就為了一個饅頭她怎麼就輕易動搖了呢…!
…不該啊,不該。梁曼你不能這樣想,掌門再怎麼說也還是比饅頭重要的。
經過内心一系列的斟酌博弈,梁曼含恨掰了一半饅頭。
她咬着牙,在對方的注視下,忍痛把偏大的那塊遞過去了。
掌門接過的那一瞬,她好像聽到了肚子哭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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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繼續趕路。
梁曼好恨,為什麼昨晚掌事問她要不要多拿個饅頭的時候拒絕了對方。她的那半塊饅頭不過三兩口就吃完了,完全抵不上用。還沒走多遠就迅速被胃酸消化完了。
但沒什麼辦法。這裡冷的啥也沒有。
她呼哧呼哧地邊走邊喘,梁曼心想還真是來對地方了。在這呆了幾天光山就來回爬了好幾趟。又能學到心法又能挨餓減肥的,估計到這個月底她能長出一身腱子肉。
趕到山下村鎮時,已經是下午兩三點的樣子了,時間不多了。梁曼和掌門打了聲招呼就沖去糧店。
可偏偏這時又出了問題。
昨日掌事和她說,這間糧店是長期為太初峰供應糧食的。她來取糧,隻需和糧店報下名号即可。岚風當時也隻報了山上的名号就順利取到了糧。
但昨日的老闆今日不在,而今天店裡的夥計不認梁曼。
帶着個狗皮帽的龅牙男人雙手攏在袖子裡,一邊被凍得哆嗦着跺腳一邊斜着眼質疑:“太初峰的弟子應當是隔一日來取一次糧食。既然你們昨天取過了,為什麼今天還來?”
對方一口咬定日子不對。梁曼說了老半天也和他也講不通。
她想,本來就是自己弄撒的,那就自掏腰包買一袋好了。可偏偏她摸遍了全身也摸不出一個子兒或者任何值錢的東西做交換。
正犯愁時,恰巧看到街那頭的掌門還在不緊不慢地溜達。
梁曼趕緊一指:“你看!那位就是我們太初峰掌門,他能證明我是太初峰的!”
龅牙男人眯着眼,順着梁曼指的方向看了看:“這誰?穿這麼破,不認識。”說完又更加懷疑地斜瞥她,“小姑娘你别忽悠我了,我消息靈通着呢!先不說太初峰上壓根就沒有你這種年輕女弟子。再者說了,人兒太初峰掌門這幾年來一直都在閉關,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梁曼解釋了半天對方還是不為所動,隻嘀嘀咕咕地攏着袖子翻來覆去念叨“堂堂太初峰掌門怎麼可能是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小白臉。你撒謊也不打草稿的嗎”。
眼看日頭一點點偏西,梁曼心裡慌的不行。她真的沒時間和這個人再磨叽了。
又耐着性子和他磨了一陣。但這個人就是油鹽不進,梁曼越說越急,攢了一肚子火氣。
想了想,她咬咬牙,幹脆跑去不太禮貌地問正圍觀蘋果攤上吵架的掌門,有沒有帶銀兩或者有價值的東西。她先壓在這裡,等明天下山時和岚風一同來取。
雖然這樣不太好,但她實在沒辦法了。再掰扯下去她今晚就回不去了。
梁曼和雲淩比劃着說,同時還惡狠狠地瞪着糧店夥計。
敢瞧不起我們家掌門?說我們家掌門穿的寒酸穿的破?
等着吧,狗眼看人低的路人甲!我們龍傲天掌門馬上就要狂霸酷炫拽地掏出一根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八荒六合恐怖如斯的絕世神器!哼哼哼哼哼,馬上就把你的狗眼亮瞎!
雲淩聽她講完,淡定地摸摸袖子。
在梁曼緊張期待的目光中,他左右翻找了半天,最後從袖子裡面掏出——
一隻麻雀。
一隻凍得瑟瑟發抖的麻雀。
梁曼接過去仔細檢查了一下,确認這隻是一隻普普通通随處可見的活的山麻雀,并不是什麼琉璃盞夜明珠九轉金丹或者千年古玉。
梁曼絕望地舉着麻雀。她顫抖着,問:“掌門,這是,這是一隻鳥嗎???”
掌門點點頭。
他接過麻雀揣進懷裡,補充:“山腳撿的。許是沒力氣飛去過冬,在這裡凍暈了。”
荒謬啊,太荒謬了。…簡直荒唐!
看着糧店夥計嘲笑的眼神,梁曼悲憤地好想好想哭。
掌門,我對你的期待終究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