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成!你現在分明就是想把我們掌門給那啥了!不行不行…可不能為了一頓飯就把掌門的貞潔搭上去啊!
梁曼食欲全無坐立難安,她越想越驚恐。這飯實在沒法吃了!
簡單扒拉兩口,她找了個借口,答應老闆娘回程時再見面就趕緊拉着雲淩跑了。
跑了一段回頭看看,老闆娘的眼神還挂在掌門身上。裡面的不舍濃得快要拉絲了。
雲淩倒還是沒什麼反應。她估計他壓根就沒聽懂老闆娘的那些弦外之音。
回想這一路經曆,梁曼邊拉着雲淩狂奔邊悲憤地問出心中疑惑:“掌門,我真的很想知道您上次到底是怎麼下山的,你就自己嗎?”你是怎麼活着的完整的好好的沒忍饑挨餓的回去的?
雖然胳膊被她拽得有點狼狽,但雲淩仍是跑的一派端莊優雅。他雲淡風輕道:“是岚風與我一起。”
梁曼回憶起臨走前岚風欲言又止的樣子。此刻,她終于明白一切。
岚風,你真的為這個家付出了好多…太初峰沒你根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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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蜿蜒湍急,攔住了去路。撐船的老人哼唱着辨不出口音的山歌,船上的客人們一邊賞着春景,一邊恣意地高聲談笑。
梁曼蹲在河邊,雙眼無神地望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河。
雲淩在一旁負手眺望遠方。
梁曼問:“掌門,怎麼辦?”
雲淩答:“等。”
梁曼沉默地摘下鬥笠。看着河水中自己灰頭土臉的倒影,她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白癡,問了生活技能十級殘障的掌門這麼一個白癡問題。
眼看六合鎮近在眼前,卻偏偏因為沒錢付不起渡船錢被困在這裡。
…明明就這麼一點了,就差這麼一點就到了啊!
梁曼悲憤無比。想了想,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
她嘗試着上去和渡船老人和顔悅色地交涉。但老人隻笑呵呵地對她伸出手,表示,别跟我套近乎,給錢!
梁曼又嘗試着跟路過的幾位看起來也像是武林中人的旅客們交涉,希望能蹭船同去。可她得到的卻是白眼和質疑:
“太初峰?不可能!太初峰掌門都四年沒出現了。…哪個?你說那邊那個小白臉?小姑娘,撒謊也不打草稿的嗎?堂堂太初峰掌門怎麼可能是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小白臉,你當我傻啊!”
等她悻悻地轉了一圈回來,掌門手裡卻憑空多出兩隻梨。
跟人說了半天話确實有點口渴了。梁曼接過梨随便往衣裳上擦了擦,張嘴啃了一口。咦,挺甜啊!
“掌門,梨哪來的?還挺好吃。”
雲淩将梨塞進袖子,搖搖頭:“地上撿的。”
梁曼啃着梨随意往四周看了看。遠處有個挎着籃子的年輕姑娘,正含羞帶怯地躲在樹後半遮半掩地往這裡瞧。見梁曼看了過來,她趕忙捂住臉跑開。
梁曼又扭頭看看掌門。
臨水枝枝,明霞千樹。
夕陽西下,雲淩一身白衣獨臨河畔。桃花紛紛揚揚,落了玉滿身,霜雪也平添一點紅。此人此景松風水月,誰能不為之傾倒。
…好好好,就知道是這樣!
真不愧是出塵豔絕花容月貌風姿綽約國色天香的峰花掌門!不費一兵一卒,幹站着不動就有無數好吃好喝上趕着往上送。我費了半天勁,浪費一通口舌,到頭來卻還是竹籃打水白費功夫!
這個看臉的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梁曼啃着梨迎風流淚,心中越想越恨。
因為氣不過,她繞去雲淩身後,悄悄、悄悄把腳伸出去。
她将一隻腳蓋在雲淩影子上,狠狠跺了又跺。
掌門一轉身,梁曼馬上收起臉上的猙獰堆出個無辜假笑:“則個梨尊嘟好好次哦藏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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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梨她又四處轉了轉,但直到天黑也一無所獲。
看來今天要睡河邊了…
垂頭喪氣地往回走,遠遠卻望見個一身長袍帶着兜帽的人在河邊與雲淩交談。
此時此刻。在這一瞬間裡,梁曼回想起了之前發生的無數事,那些上來搭話的老叟、乞丐,他們的錢袋子怎麼一點點變空…緊接着她又想起雲淩懷裡的那塊掌門令。
一滴冷汗流了下來。
梁曼向河邊拔足狂奔,瘋狂大吼:“等等!”
我可真是算逑了!你們這幫人能不能别忽悠我們家如花似玉的掌門了!他是個傻白甜不經騙的啊!
帶着兜帽的男子循聲望了過來。見到狂奔而來的梁曼,他眯起眼睛。
“咦?”
對方摘下兜帽,驚喜地朗聲笑道:
“好久不見。怎麼,姑娘今天又在被人追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