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北川和羅懷領罰完畢。兩人相攜着灰頭土臉地往回走。
羅懷小心攙着對方:“師兄,還要不要用早飯啊?”
唐北川疼得渾身哆嗦。他扶着腰重重地啐了一聲:“用啥用,回屋!”
原本他計劃的很好。
他們先在外面随便轉悠,管他什麼梧桐鎮桃花鎮的,反正來回溜達就是了,師姐也分辨不出路的不同。等武林大會最後幾天,他再告訴宋臨天怎麼走。等再趕往六合山,比武也必定結束了。這樣他既不用看到司言也能跟師父有個交待,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可沒成想,他們在梧桐鎮的第二天就迎面撞上了與穹玉山莊同來的師父。
這下好了,師父領着他們一起來了六合鎮。宋臨天察覺出地圖不對,但當着外人面也不好發作。等到了地方,師父和徐莊主前腳離開,後腳師姐馬上就按照門規懲罰幾人。
最後别說唐北川了,連羅懷都沒逃過。他被劍鞘抽了十好幾下,連帶着還罰了一個時辰的馬步。
當然,宋臨天也沒有放過自己。她現在也還獨自呆在屋子裡,頂着磚頭跪着。
兩人回屋歇了會。唐北川趴在條凳上直哼哼,羅懷給他的背上藥。
這時,宋臨天來了。
要說師姐不愧是師姐。雖然受的懲罰最重,但走路照舊是四平八穩,腰背照舊挺的筆直。
羅懷放下藥瓶乖乖道:“師姐。”
宋臨天應了聲,走來看向趴在凳子上的唐北川。後者則别扭地将頭撇了過去。
宋臨天問:“怎麼樣,傷的重嗎?”
唐北川冷哼一聲。羅懷小聲道:“已經上藥了。但是剛才師兄疼的都站不住了…”
宋臨天認真道:“抱歉,唐師弟。剛才确實是我氣急了。隻是眼看司師兄比武在即,你怎樣也不該開這樣的玩笑。若不是正巧遇到了宗主,那恐怕這次我們都無法給司師兄加油助陣了…”
見宋臨天還是口口聲聲的離不開司言,唐北川心裡越發委屈。他猛地從凳上蹦起,一瘸一拐地往外去。
羅懷急道:“師兄你要去哪!”
唐北川冷笑道:“我去幫你師姐看看你們神武英明的司大師兄準備得怎樣了!省的你師姐放不下心來,又要用劍抽我撒氣!”
宋臨天起身,難得地有些急切:“阿川,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絕沒有拿你撒氣的想法!若是你心有不平,那你大可以将剛才的五十下全還給我,我絕無怨言!”
門外的人卻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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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難得徐老莊主親自前來,大會特地為穹玉山莊準備了一處上舍。張老宗主及其他各門派掌門便一同住進此座館舍内。
但其他小門小派的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尤其一些無門無派的普通人,各人都一同擠在六合鎮的小客棧裡。
司景與司言一起來拜見張望安。
司景和師父在屋内叙舊。張望安語中盡是責怪司景不該不聽勸告,獨自犯險告假出來。但司景隻是笑,說自己的親侄要比試,他自是不能不來看看的。
張望安歎息一陣,有些欲言又止。
師父隻道與小叔有些話要交談。司言自然不知兩人要商議少陽下一任宗主之事,他對兩人作了一揖便出來了。
卻正巧,在廊下撞到兩個混元門弟子在背後偷襲梁曼。
太初峰與混元門素來不和,這件事江湖人盡皆知。在前些年,連夏四處易容偷師造成的騷亂中,混元門因被燒光了本門秘籍也不再在人前出現了。然而今年不知怎的,混元門竟然來了。
他們雖不參與比試,但早已隐退的門主殷承卻帶着衆弟子前來觀禮。武林大會不能不給逍遙隐仙面子,因此張望安特地命人連夜在館舍騰出地方來供殷承及諸弟子暫住。
梁曼今日剛和掌門從客棧搬來館舍。她提着包袱來,正好碰上兩個混元門的弟子。
兩弟子知曉梁曼是太初峰的人,便起了壞心思。他們有心給她個難堪,便在背後出手,悄悄丢石子去絆她的腳。
梁曼不過才修習月餘,自然沒有發覺身後異樣。她當即摔了個跟頭,手裡提的一堆東西也滾得滿地。
司言在一旁将這一切看了個明白。
這事與他無關。他心裡很清楚。
但不知怎的,腳還是不聽使喚地直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