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被亮光刺的眯起眼。
她微微偏過頭去。待緩了緩,才徹底睜開眼。
天亮了。
她發了會呆,慢慢坐起。
雲淩在遠處。他赤着上身,靠在石頭上。
洞穴内是死一般的寂靜。
梁曼拖着疲憊的身體起來。她翻了翻包裹,想找出件衣服來将自己遮住。
遠處的人聽到了聲音,沒動。他低低道:“你走吧。”
梁曼的動作沒停,雲淩繼續道:“你走吧,以後無需管我,我自己可以。昨天…抱歉。”
她停了下來:“…昨天的事…你、你還記得嗎?…”
雲淩點了點頭:“嗯。記得一些。”
又是一片安靜。
雲淩望向她的方向:“你走吧。不必擔心我。”
梁曼沒有說話。她低頭收拾起包袱行李來。雲淩全程都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邊。他聽着那個方向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出一言。
過了會兒,腳步聲向這裡來。
一樣東西軟趴趴地丢在自己面前。“隻有這個了,掌門先穿着吧。”
她的語氣很平靜。
雲淩伸手摸了一下。是件衣服,上面還帶着些輕微的血腥味。應當是從那些魔教人身上扒下來的。
雲淩說:“謝謝。”将衣裳抱在懷裡,并不穿。
腳步聲出去了。
雲淩等了等。等了許久,腳步不再回來。
他摸索着撐住地顫顫站起。雲淩捋了捋懷裡的衣裳,找到了哪邊是領子,憑感覺套上。
他扶着岩壁,深一腳淺一腳搖搖晃晃地向外走去。
慢吞吞地走了許久。耳邊有人大叫:“前面有坑!”
剛探出的腳晃蕩了一圈。雲淩沒站穩,一下子摔坐回去,後背重重磕到石頭上。他慌亂地撐住四周盡力讓自己坐起來,嘴上強作鎮定:“還沒走嗎?快去吧。不必再管我。”
屢次突兀的拒絕引起了對方的疑心。
梁曼慢慢踱過來,審視面前的人。他則垂下頭,欲蓋彌彰地悄悄将袖子掩了掩。
梁曼一把抓來他的手腕,手指壓下去。雲淩抖了一下,努力去掙,卻沒能掙脫。
她将自己的内力探入。
經脈内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一絲熱流也無。
梁曼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雲淩的頭更低了。
待她放開手,雲淩垂首,輕輕道:“你走吧,不必再管我。我武功全廢,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
她走了。
雲淩坐在地上。春日的陽光溫煦明亮,可落在身上一點溫度也沒有。
他盡力地擡頭,想要從中汲取一絲暖意,但終究隻是徒勞。
身前有一道陰影投下。有什麼東西放在自己身前。他聞到一絲果子的清香。
雲淩并不動:“怎麼還不走。”
那人停了停。
手被人抓了起來。什麼粗糙的東西被塞進手心。她摁了摁手,讓他握得更緊。緊接着就是一拉。雲淩不由自主地被她拉起來。
雲淩握着樹枝一頭,梁曼抓住另一端。她撿起地上的果子,冷淡又不容拒絕地命令:“走。”說罷就幹脆利落地轉身,拽着樹枝向外去。
雲淩踉踉跄跄地跟在身後。
前面人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道:“…左邊有個樹根。…掌門低頭。…這裡是個水窪。”
走到危險處,她會停下來等。等樹枝另一端的人慢慢越過障礙,她才繼續向前。
.
等到中午休息,兩人來到小溪處。梁曼停下腳。
雲淩感覺另一端的樹枝垂下,不解地看過來。梁曼淡淡道:“掌門。脫衣服。清洗一下傷口。”
因為顧忌昨晚的事。她為了避嫌,盡力去避開不必要的肢體接觸。梁曼指揮着他走進水裡。她背着身道:“洗好了叫我。”
等對方從水裡走出,她也褪去衣服。溪水冰冷,梁曼打了個寒顫,慢慢浸到水裡。
好久未曾經事,那處實在是酸脹不已。但火辣辣的地方被冰涼的溪水一潤會舒服一些。
梁曼摸了摸後背。那些被咬出的血印子倒是好得極快。半天過去,身上隻剩下幾道淺痕了。
她泡在水裡,呆呆地想。
掌門怎麼會忽然内力全失呢…?
太初峰的心法可以平穩心緒,不嗔不怒無悲無喜。而這些天的掌門時而歡喜時而落寞,昨天更是因為疼痛而暴怒,乃至于對着四周胡亂發狂發瘋。又被蠱毒影響變得欲.望高漲,最後破了身。
等等,破.身?!
難道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