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式開始冷戰。
或者說,是梁曼單方面對雲淩的冷戰。
那日結束後,雲淩也後悔了。他過來低着頭要道歉。
梁曼當即幹淨利落地抄起竹枕摔他臉上。然後拿棉花往耳朵裡一塞,拒絕與他進行任何交談。
此後隻要對方一過來想開口和她講話,她就直接堵住耳朵閉上眼,不聽不理不溝通。
誰叫你當時這麼對我!
那天我那麼求着哄着你跟在你屁股後面百般讨好,你理都不理我一下。現在嘗到冷暴力是種什麼滋味了吧!
她心裡自然明白自己的做法幼稚又任性,但卻實在羞惱他當日的舉動。
自己确實有錯在先,這點她知道。但雲淩絕不該那樣對待自己。即使沒受傷,可她尊嚴上實在無法過去。
梁曼下定決心,一定要給翅膀硬了的峰花點顔色瞧瞧。
之後梁曼也不再出門,就一頭悶在院子裡專心侍弄花草。期間對方隻偶爾出去幾回。
雲淩想方設法接近她,但總在她這裡吃閉門羹。幾次之後也不再自讨沒趣。她在院裡曬太陽,他就在邊上看書。她拔草,他就在另一頭澆地。
梁曼自然不願下廚。雲淩嘗試自己做飯。
她在屋内聽得他在新修的竈上噼裡啪啦一陣折騰,安靜後又嘩啦啦全倒了。估計是自己嘗了嘗難吃的緊,實在沒有臉面端來給她。
最後不知道去誰家那裡蹭來飯菜端給她。自知呆在屋裡她不會吃,放下後自己又悄悄退出去。
等到下午,她去院裡轉悠,卻看對方正擰緊眉悶頭站在夥房裡又重新搗鼓。
這一下午夥房裡是一會一陣黑煙一會一陣怪響。期間,他還出來倒了幾次失敗品。
直到天擦黑。許是終于摸到點門路了,這人自信滿滿地給她端來了一整盤面。
等對方走了,梁曼嫌棄地挑揀着嘗了嘗。
這種入門級别的吃食上手很簡單。雲淩做的算不上好吃,但總算能入口。秉承着不能浪費的原則,梁曼勉強吃了些。
第二天估計是感受到了自信,他又挑戰了炒菜。
隻是在浪費了一籃子土豆後又灰溜溜地出門蹭飯了。
梁曼在院子裡曬太陽。見對方來回轉着瞎忙乎,心裡直冷笑。
呵,以為自己讀明白了書就多了不起了。還敢在她面前生氣甩臉子…有什麼用!不過是一個做飯都不會的笨蛋!浪費了這麼多食材,放在災荒的年代就該拖下去砍頭!
晚上兩人倒還是在一起休息。
隻是她自己縮在最裡邊,面朝牆絕不翻身。對方則老實地躺在一旁,絲毫不敢動手動腳。
如此過了三日。
直到第三天傍晚,梁曼不安起來。
這日是她和紮布約定的日子。她當然明白她是不能赴約的。
雖說目前在和雲淩賭氣,但這也不過是因為一時抹不開面子、借機耍耍小性子而已。梁曼心裡非常清楚,雲淩這次是真生氣了。
要是她去赴約,不管她的動機如何,怕不是他們兩人的情分真的要到此為止了。
但心裡卻總有些不甘。
這次沒能整治得了紮布,又放了他鴿子,還不知之後他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她去主動招惹對方,便已經被盯上了。梁曼就怕他再借機報複,在拉攏村寨投資一事上作梗,将之前幾人奔走的成果白白打水漂。
可直至掌燈時分,雲淩仍淡定地坐在案前清清閑閑翻書,絲毫不見有什麼心事。
梁曼隻好去休息。她看似早早躺下,實際卻在被下煎熬地翻來覆去。
也不知現在幾點了,古代也沒有個鐘表可看。她隻能望着牆上的燈影數雲淩翻了幾頁書。
數了老半天,對方還看得津津有味。
過了許久,他站起身,将燭火吹滅了。
聽到腳步往榻邊走來,梁曼将自己埋在被褥裡一動不動。但對方隻是俯身過來,給自己掖了掖被角。
停了許久,他一動不動。
梁曼聽到一聲輕歎。
腳步響起,聲音漸行漸遠。對方掩上門,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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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屋裡焦急地等。
直至天蒙蒙亮起,院門才有了動靜。
梁曼瞬間翻身上床,熟練地閉眼作熟睡打鼾狀。
對方悄悄推門進來。
腳步照舊是先來床邊。床褥微微下沉,他坐下了。過了會兒,對方伸手扯過被子将她露出的腳蓋住。
他在床邊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