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腦子裡卻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義父不會,也喜歡她吧…
應向離心頭突地一跳。
…不不不,不可能!喜歡她怎麼會給她下這樣惡毒的蠱,這要多恨她才會用這種方式來折磨她!而且義父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留過心。
可,她又确實是義父這些年裡唯一一個帶回來的,活着的女人…
低頭看看懷裡的人。梁曼正怔怔摸索着他的吊墜發呆出神。
應向離有些黯然,心口無端的有些發脹。嘴邊堵住的那句,你和義父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遲疑了許久,最後也還是沒有選擇問出。
他默默地想。
算了,不問了。就這樣吧。
如果她想說就說了。既然她不說,那就不要問。若是答案真是不能承受的,他又能怎麼辦。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沒有任何辦法。
他不想讓兩人因此生出嫌隙。
最好的作法,就是珍惜當下。
她安安穩穩地靠在他胸膛。
燭火打在她清麗的側臉上,羽睫軟軟歇落。臉頰便落下一對溫柔美好的弧形陰影。
應向離看了一會。
他深吸口氣。慢慢,慢慢将她摟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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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兩人開始成天窩在一起膩歪。
倒不是應向離借機偷懶。而是每次他一要出門,梁曼就纏着他撒嬌不許去。
因為不知道姓連的什麼時候會回來,她當然要抓緊一切時間與應向離相處。
而應向離這人又耳根子賊軟,很不經磨。隻要梁曼抱着他胳膊撒嬌哼唧兩下,他就沒有招了。一見對方束手無策左右為難,梁曼便興沖沖地将肖映戟喊來,将應向離的事情交給他去全權打理。
梁曼列了幾條每日必做的打卡清單。
①誇應向離好看,誇他眼睛好看,誇他哪哪都好看(降低心防)
②見縫插針的表白(推好感度)
③和他聊天(逗引他主動開口講述自己的事情,尤其是一些和連夏相處的細節)
如此幾天下來,她倒也不算全無收獲。
首先,梁曼知道了應向離娘親的名字。他娘親在中原的名字叫真娘。真娘跟了第一個主人姓李,所以她全名叫李真娘。
胡人名字則是“阿”開頭的一大長串。比較拗口,梁曼沒記下來。
應向離原本叫應向明,這是他娘親取的。但因為“明”字和當時的妓坊老闆名字犯了避諱,老闆便硬給他改名叫“離”。
梁曼心說怪不得呢,她就奇怪哪有娘給自己孩子起名叫“離”的!
李真娘生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回得家鄉。而應向離最大的遺憾是,娘親有一塊最喜愛的,娘親的娘親為娘親織就的紗在流離轉徙中丢失了。
與中原不同,這塊輕紗是用色彩豔麗的幾種極細的輕線紡織成的,這是他們家鄉獨有的一種紡織風格。
娘親在中原再也遍尋不到類似的紗。應向離也遍尋不到娘親留下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