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不死心。她再三吻了又吻。
對方一直沒有動。
許久之後,應向離慢慢眨了下眼。安撫地笑:“…我會帶你出去的。我答應你。”
時候不早了,他要去找連夏了。
臨走時梁曼又抓住他的手要他再三保證。應向離微笑着全答應了。
她勉強松口氣。
梁曼假作羞澀的樣子,捂住小腹。倚着門欄柔柔道:“…我和他一起等你。”
随着她的動作,應向離也将視線移到她的小腹。
目光在那裡停留一瞬。
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微笑,接着轉身離開。
……
穹頂上,成千上萬顆夜明珠百年如一日的發出朦胧微光。乍眼望去,上空真似長夜星河般閃耀。
大殿冷冷清清,寂靜無聲。
石壁上恢弘可怖的天神像一手高舉寶劍一手戟指堂下,怒目橫眉地注視他。
應向離獨自站于那寶劍之下。
他仰頭,茫然注視着頭頂斑駁黯淡的劍尖。
腦海似夢境般浮浮沉沉。他也好似真被一劍劈成了兩瓣。
一邊在想石室内,那輕飄飄的幾頁紙。
“…聖功乃世間無上之功法,非内力深厚根基雄渾之人不得習之。…否則折損壽元。”
另一邊在想她因風寒不醒時,郎中隔紗診脈所說的話。
“…這位姑娘體質異于常人。體内陽氣亢盛至極,甚至過于亢盛到邪熱熾盛的地步。”
“好處是,這類風寒小病實在微不足道,過一兩日她自己便好。…但壞處是,這位姑娘不易有孕呐。”
他默默地對自己說。
不是。不是這樣。
捷徑是自己跟義父求來的,他怪不了任何人。即使自己真是仇人之子。
而除此以外,義父從未在任何事上為難他。
知道了義父并不喜歡自己,也沒關系。大不了他走就是了。
接着,他又對自己說。
她也不是故意一而再再而三騙他的。
她在這裡沒有依靠,沒有辦法。她沒有安全感。
她太害怕了。
她有自己的苦衷。
隻要他提供給她想要的穩定的一切。她不會再這樣的…
.
應向離已經幫他們兩個找好了理由。他一遍一遍地跟自己解釋,寬慰自己。
他閉上眼。反複催眠,安慰自己。
義父若是真恨自己,多的是更狠的方法。他這樣好端端地長這麼大,已經足夠扯平了。
他不必太難過。
而她,應該也是喜歡自己的。
不然地宮這麼多人,為什麼不選擇騙别人,隻選擇了最不起眼的自己。
…就算沒有她口中的那麼喜歡。但,但應該還是對他有一點點…
她應該有一點點喜歡的…
她總誇他眼睛好看,酒窩好看…說他獨一無二。
他隻要這一點點喜歡。他不貪心。
…一點點就,就夠了。
……
教主明日便要閉關。晚間在大殿召集衆人交待逐項事宜。
關嶽剛剛擺脫普通教衆的身份。為了在教主面前多留點印象,他早早就來到冥殿,招呼幾名弟子搬來一樣方方正正的巨大白玉座于殿中。
來了一看竟然有人比他還早。有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殿前發怔,也不知是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