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誰也不信,也不信應向離。不然也不會在打坐的同時還将金剛不壞催發到極緻了。
這個男人要的就是整個地宮,整個天下。所有時候都無人能殺的了他。
.
一切從此時開始。
待服下那碗湯藥。男人入定調息,先行将藥意化開。
應向離立在門旁等候。右使因為昨天吃的很飽,隻懶散地蹲在旁邊舔毛。
直到那人呼吸由綿長變得輕微,最終低到無聲無息。
再看他身上散發出時而青白時而灰沉的淺淡異光,便知他已進入境界。
應向離輕輕喊了幾聲義父,對方自然沒有任何反應。
本來,他有想過為了她拼盡全力地嘗試刺殺試試。但知道了她會等自己之後,他便不再打算冒這麼大風險了。
他下定了決心。
為了防止畜生胡亂走動觸碰機關,應向離将巨虎關在殿内。接着就轉身向外去。
隻是現在的身體無比虛弱。身上傳來的隐疼讓他稍一走動乃至于呼氣吸氣都有些凝滞。
應向離忍住不适。
穿過寂寥的宮殿。他平靜地踏上了去往上層的台階。
.
神殿之上一片混亂。
穆長老正焦頭爛額地指揮衆弟子,将門外的屍首一一擡進來安置。
今日晨起,教主剛與左右使下了玄宮就有人來報:那個七王爺帶來的幾個侍衛意圖逃出地宮。對方見人就砍來人就殺,一路沖到大門後更是與守門的諸弟子進行了一番苦戰。
雖說教主閉關地宮戒嚴,但不過是底層弟子,輕輕松松就被人拿下了。其後又有兩位堂主聞訊趕到,可對方出自王室,無人敢輕舉妄動。最後還是讓人沖出地宮逃脫了。
穆長老佝偻着身子坐下,疲憊地歎了口氣。
…怎麼偏偏就趁了這個功夫鬧事!
.
肖映戟默默在甬道裡走着,心裡沉痛無比。最近,他越發覺得明日惶惶沒有來路了。
聽說,關嶽被教主一掌拍死了。
剛開始還有點幸災樂禍,但再一品,到底還是生出點兔死狐悲之感。今早更是聽說那個什麼皇家侍衛砍殺了四五個弟子,撂下自己家主子跑路去了。
唉。這日子,真是越過越沒有盼頭…
正兀自傷感,恰好路過了某處熟悉的地方。
因為接連的幾次拒絕,肖映戟已經相當知趣。本打算還是低頭悄悄從此走過,卻破天荒被叫住了。
石室内的人一直盤坐閉眼,似乎在沉吟思索什麼。許久後,女人雙眼緩緩睜開,黑瞳亮的出奇。
“我現在要履行我答應你的承諾。…不要問,也不要想。你就聽着。”
“一會聽到号聲不要去。掩住口鼻,趁這個機會往外跑。盡快走,走得越遠越好。”
“…山下的陣法會過吧?不會我可以告訴你。”
.
長靴輕輕落在墓道石磚之上。但可惜遠處衆人亂成一片,無人注意他的到來。
為了防止被人看出異樣,應向離脊背挺得更為筆直。一步一步穩穩踩到大殿上。
穆長老發現了這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但他沒有驚訝,隻以為是方才打殺的騷亂聲将人吸引來了。
簡單将事情解釋一通。穆長老沉聲道:“…事已至此,是我等辦事不力。不過好在七王殿下仍在。既然教主已然入定,那還是待他出關後再做定奪吧。”
年輕男人沉默着,微微點頭。
.
肖映戟驚異地離去了。
梁曼默默将應向離的計劃在腦子裡過了過。之後又将自己方才臨時想出的主意也在腦中過了一遍。
睜開眼,她怅然地長歎口氣。
一切萬事具備。隻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