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手腳發軟地從棺木上爬下時,那頭癡肥的蠢東西早已被血腥味引誘兩眼放光的去了另一面。
此時男人的臉已經被巨虎埋到看不見了,獨留一具落滿□□與血液的悍實男體暴露在外。大殿中飄散着兩種液體雜糅的怪異腥氣。
梁曼微笑着揉了揉蠢畜生後脖子上的肥肉:“這麼硬的臉皮,右使大人可要慢點啃哦。别一下子将教主全吃完了…你們還要在這兒呆上好幾天呢。”
她重重推上殿門,将金絲棺椁白玉王座美人宮燈以及所有的恢恑憰怪關在門内。
石門發出轟隆隆巨響,門縫内的最後一絲光亮也随着而一并合上了。
梁曼倚在門上,舒爽地長歎口氣。
……
一直回到神殿,她還沒從極度興奮的狀态中恢複過來。
此時地宮萬籁俱寂,甬道内沒有絲毫聲響。頭頂上,終年不止的尖銳風聲格外清晰。
梁曼在心裡默默估算下時間。這個時候的應向離恐怕才檢查完地宮,現在應當出大門不久。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着急走了。
沿着石道慢悠悠踱步,卻見前方有樣深色異物不斷蠕動。定睛一看,卻有一人堵着嘴又捆住手腳,渾身被綁得結結實實。
梁曼想起這人是誰。
他不是地宮之人,自然不理解号聲的意思。八成是應向離回來檢查時發現他還在這,為免壞事順手綁了。
梁曼自然也不會多管閑事的去為他松綁。她眼皮都懶得多擡,視若無睹地往外徑直走去,對方卻在看清她的一瞬瞪大眼睛。
男人震驚地盯了她一陣。等晃過神,他立即求助地探頭大聲嗚嗚。
見梁曼理也不理,男人更是急了。他歪歪躺倒在地,也顧不上地上髒不髒。隻攢足勁費力地将那身價值不菲的暗金墨袍蹭在地上一弓一弓拱過來。
男人弓身攔在她腿前急切地自下而上仰望,嘴裡還不住唔唔哼哼什麼。不用猜也知道是讓她幫忙的話。
隻可惜他們倆的關系相當不好,梁曼更是很不喜歡他。她懶懶掃了他一眼,壓根沒打算管,自顧自擡腳就從他頭頂跨過。
腳下之人鋒利的眉眼登時發直地呆了一瞬,喉嚨也跟着緊縮。
她這才想起,自己身上幾乎沒穿衣服。
本來就很讨厭這個嚣張跋扈的人,梁曼頓時火起。她不爽地一腳踩在他臉上大罵:“看你大爺看!”
等順勢又在他臉上碾了碾後她才反應過來不對。
…壞了,她沒穿鞋!
遲疑着将腳移開,腳底下的劍眉早已暴怒地重重皺起。華衍森寒着俊臉,眼裡閃爍着暴戾的殺氣。看起來,簡直恨不得将她立刻殺之而後快。
梁曼倒沒顧忌到他的臉色,隻是在思索解決方案。
雖說這人萬分讨厭,但确實罪不至死。自己該袖手旁觀麼…
躊躇半天,她打算胡亂編個理由放他走得了。皇宮那些禦醫又不是吃幹飯的,治得了治不了的她才不想管。讓他回去自己想辦法。
至于三天時間夠不夠他跑回上京,那就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内了。
她蹲下去拍拍他的頭,敷衍地安撫:“好了好了别瞪我了。踩你一腳而已,我放你走還不行。你呀一出門就趕緊往家跑,跑的越快越好,别回這個地方了。…對了,你那些侍衛呢?讓他們陪着你一塊會更好。”
見這人隻盯着自己不動,梁曼以為他是同意了。邊說邊好心地将對方嘴裡的布條抽出來。
華衍閉了閉眼。等眼睛再睜開時,陰霾的眼底已滿是森森兇光。
俊美的臉龐森冷兇狠。他眯起狠戾陰鸷的眼睛,盯着梁曼一字一字道:“賤婢。你死定了!”
梁曼瞬間火冒三丈。
她當下就把布條塞回去,騎在他身上毫不手軟地左右開弓狠命抽起耳光。邊抽邊罵:“好心想給你留條狗命看來是一點也不想要!…賤婢?誰是賤婢,落在我手上了還敢這麼嚣張!你這條蠢狗,不過投的胎好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華衍不比連夏,他身上是沒有任何武功的。被梁曼這麼劈頭蓋臉一頓打臉頰早已腫的老高。
他自小在宮内養尊處優的長大,母妃難産去世便被父皇接在手邊親自撫養,他哪裡遭受過這樣非人的侮辱。第一個巴掌落下時他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仍嗚嗚地悶在嗓子裡不斷怒罵對方。直到後來臉頰實在疼痛難忍,他才知道狼狽地扭頭躲閃。
但梁曼才不給他機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