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璇輕聲邀請我進屋時,我在酒意的裹挾下,腳步虛浮地跟她踏入屋内。盡管早已知曉她身為蘇總,非富即貴,但眼前豪宅内奢華的布置還是令我暗暗咋舌。天花闆上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仿若将漫天星辰凝于一室,璀璨光芒傾灑而下;大理石地面光潔如鏡,倒映着周圍的一切,似幻似真;牆壁上挂着的幾幅畫作,筆觸細膩,色彩交織間散發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藝術氣息,即便我對繪畫并無深入研究,也能隐隐感覺到它們價值連城。隻是此刻,酒精在我體内翻湧,讓這些奢華景緻都籠上了一層朦胧的薄紗。
蘇璇引我至客廳沙發前,輕柔示意我坐下。我整個人癱軟在柔軟的沙發裡,腦袋昏沉得厲害,眼睛半睜半閉,意識在清醒與迷糊間徘徊,嘴裡還不時嘟囔着一些聽不清的話語。
蘇璇趕忙走向廚房,燒了一壺開水,将一塊毛巾浸濕後擰幹,輕輕放在我的額頭上,動作溫柔而娴熟。随後,她又精心為我泡了一杯濃茶,端到我面前,輕聲說道:“明哥,喝點茶,醒醒酒。”她的聲音如同春日微風,輕柔地拂過我的耳畔。
我微微睜開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隻感覺腦袋像是被一團棉花塞滿,沉甸甸的。我努力擡起手,卻不小心碰到了茶杯,茶水險些灑出。蘇璇眼疾手快,穩穩地扶住茶杯,而後将茶杯遞到我的唇邊,耐心地說:“來,慢慢喝。”我順從地喝了幾口,苦澀的茶水順着喉嚨流下,稍稍驅散了一些酒意。
過了一會兒,我稍微清醒了些,看着蘇璇關切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我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摯而熱烈,緩緩說道:“蘇璇,還記得我們在女巫店的初次相遇嗎?你走進來的那一刻,就像洛麗塔的那句‘我望着她,望了又望。一生一世,全心全意,我最愛的就是她,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必死一樣肯定……’,我的目光再也無法從你身上移開。你宛如一道光,照亮了我原本平淡的生活。”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後來,随着工作上的接觸增多,我越發覺得你在聰明幹練之外,生活中的細膩溫柔更是深深吸引着我。我們對音樂、對生活的感悟如此契合,就如茨維塔耶娃詩裡說的‘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個小鎮,共享無盡的黃昏,和綿綿不絕的鐘聲’,這種契合感讓我堅信我們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相知。就像電影《愛在黎明破曉前》裡的男女主,在火車上相遇,一路暢聊,靈魂高度契合,我們之間也是如此,有說不完的話,對世界有着相似又獨特的見解。”
“你去總部的那段日子,我感覺自己像斷了線的風筝,四處飄蕩。能夠握緊的就别放了,能夠擁抱的就别拉扯,我才深刻意識到你對我是多麼重要,你已經悄然住進我心裡最柔軟的角落。我知道未來或許充滿未知與挑戰,但我想與你一起面對,我願意為了你,跨越所有障礙,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我不想給你壓力,你可以慢慢回應我,無論多久,我的心意如同‘深山的鹿,不知歸處,萬般皆苦,隻可自渡’,但對你的這份愛永遠不會改變。”
蘇璇靜靜地聽着,随着我的訴說,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柔和而濕潤。她微微咬着下唇,胸口輕輕起伏,顯然内心也在劇烈波動。燈光昏黃,将她的臉龐勾勒出柔和的輪廓,睫毛上的淚光閃爍,像是鑲嵌了細碎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