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車裡小周閉着眼“痛苦”地躺着,嘴裡還時不時哼唧着,緊張的聽着門口的動靜。
——當助理太難了
秦不言推開房車的門讓林京墨進去,她的房車很大,裡面家具彩電一應俱全,空調吹出瑟瑟的涼風,與外面的悶熱隔絕開來。
她走過去指着小周說:“你看看她吧,突然就這樣了。”
林京墨搭上她的脈搏,小周偷偷摸摸地睜開一隻眼想要偷窺一下卻和林京墨的眼神撞了個正着,慌亂之下她掩耳盜鈴地閉上眼。
“诶呦诶呦好難受啊,林小姐我沒事吧?”
肯定是秦不言的馊主意……
林京墨收回手,語氣淡淡的:“沒事,我給你紮幾針就好了。”然後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腦袋,“就在這紮個十幾針馬上就好了。”
“啊!”
小周蹭的坐起來,不顧對面秦不言的眼神警告,急匆匆地穿上鞋:“林小姐我覺得我現在好多了,那個那個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話都沒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再不跑她怕林京墨真要給她腦袋紮幾針。
林京墨站起來轉身看着秦不言,表情好似在詢問她怎麼回事。
秦不言無所謂地倚着門,見她已經發現就破罐子破摔道:“可能看見你突然就好了吧。”
“既然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秦不言雙手環胸堵着門口不讓她走。
“外面這麼熱你出去幹什麼,來都來了吃了飯再走吧。還是說你讨厭我讨厭到連吃一頓飯都不行了。”
說完她苦笑了一下,神情落寞,心中泛起陣陣苦澀。
林京墨是高高在上的判官,秦不言是被桎梏着雙手的囚徒,她在愛裡清醒的沉淪,靜靜地等待着屬于她的判決。
“沒有,我不讨厭你。”林京墨有些無力,她不想再聽秦不言嘴裡說出這兩個字,沒有人會讨厭秦不言,所以她不能這麼說自己。
“那就留下來。”
林京墨輸了,她要溺死在對方含水的眼神中,她覺得如果此刻秦不言提出一些别的請求,她也會扭捏地答一聲“好”。
“好。”
兩人面對面坐下,桌子上隻有幾盤沙拉,還有一小口米飯加一塊雞胸肉。她從一旁的保溫袋裡又拿出好幾樣菜擺到林京墨面前,都是林京墨愛吃的。
林京墨皺眉,指了指她的沙拉:“你就吃這個?”
“嗯。”
“不行,這個沒有營養,對身體不好。”
秦不言無奈地解釋:“演員上鏡會比現實胖,我在進組後都會控制體重。”
對面的人明顯不贊同她的話,吃這麼少營養跟不上不說還傷胃,就算是為了上鏡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
見她不動筷,秦不言歎了口氣商量道:“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你不吃我也不吃。”
林京墨固執勁上來了,怪不得她瘦了這麼多,原來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不好好吃飯。這人要不就吃的很不健康要不就不吃,就算再控制體重也不是銀行這種辦法。
秦不言妥協,拿起米飯往自己碗裡撥了一小塊。
“這樣行不行?”
林京墨勉強同意,又固執地把菜往秦不言那邊挪了挪。
桌上的菜都是嚴格按照林京墨用餐習慣點的,少油少糖,營養均衡。她不知道秦不言是不是故意的,她就這麼确定自己會留下來嗎?
注意到桌子上的奶茶,她沉默了片刻後說:“是你特地點的嗎?”
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秦不言了然。
“好喝嗎?”
林京墨好像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村子裡那些被風一吹就飄散的苦楝花樹。
楝花飄落,不知在訴說着誰的心事。
“你說這麼美的花,為什麼名字這麼苦。”秦不言轉動下杯子,杯壁上好看的花瓣随着她的轉動好似在風中搖曳一般。
“我不知道。”
秦不言笑笑,看着她的眼神極盡溫柔:“是不是給它取名的人也有一個愛而不得相思入骨的心上人,整天郁郁寡歡苦苦思戀,所以才給它取名“苦戀”樹。”
她為什麼要說“也”,秦不言思戀的人是誰?是她嗎?
“可能是吧。也有可能是她喜歡的人卻喜歡别人,她們本就不是一路人,縱然再思戀又有什麼意義。”
秦不言不贊同她的話:“世界上誰和誰是一路人,比起命運天注定,我更相信事在人為。”
事在人為嗎?
她以前也是相信事在人為的,可現實卻是老天為了警告她的不自量力,給了她一次沉重的懲罰,這個懲罰足夠她用一生來“贖罪”。
兩人沒再說話,安靜地吃飯。吃過飯後秦不言知道她有午睡的習慣,讓她在這睡一覺再走。
林京墨本來不想再麻煩她,可秦不言很強硬的讓她留下。林京墨當然拗不過她,順理成章的留下了。
或許是周圍都是熟悉的味道,林京墨這一覺睡得很香,醒來後神清氣爽的。
秦不言已經出去了,林京墨穿上鞋。剛一走出房車就被陽光刺的晃了下眼,外面蒸騰着濃濃的熱氣,好似熔爐一般要将人烤化。
“咔——”
導演剛喊完結束,旁邊幾個小助理一哄而上圍住秦不言,擦汗的擦汗,補妝的補妝,扇風扇的扇風扇,到真有一副大明星的架勢。
“林京墨呢?快把她叫過來,下一場戲讓她看看。”
“我在這導演。”
韓善文熱的腦袋冒汗,轉頭一看林京墨站在她旁邊,身上一點汗都沒有。
——怪不得人家是醫生,大熱天的都不出汗。
下一場戲是蘇木在醫館值班時遇到病人突然昏厥,她當即立斷地拿出針灸,重新碰到針的那一刻腦海裡浮現的是小時候跟爺爺學中醫的趣事,她突然想起自己當初要學醫的初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