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得見到太子才能确認此事。
若是信王認出了她,必定會向太子要了她,她哪兒還能有什麼心思用湯藥……
茯苓和桔梗哄不住,眼見着盛朝盈藥也不吃,一個勁兒地哭,茯苓咬着牙又囑咐桔梗。
“你在這兒照顧着朝朝姑娘,我去回禀太子殿下。”
桔梗跟她對視一眼,很快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朝朝姑娘這般楚楚可憐,又如此惹人憐愛,若是當真能得太子殿下青眼,那日後她二人也定會跟着出人頭地。
在皇宮裡,沒有人是不為自己前途打算的,哪怕是尋常的侍女或是太監。
再退一步說,朝朝姑娘招人喜愛,她既想見太子殿下,她二人願意幫她。
……
茯苓離開後不久,太子殿下還當真來了。
他站在榻旁,冷着臉看向床榻上的小姑娘。
盛朝盈着急得很,她看了看床榻旁邊的方凳,這是茯苓先前為了給她喂藥挪到這兒的。
“殿下你坐,你先坐下好不好?”
墨熠垂眸盯着她的臉,卷翹的羽睫上沾着淚珠,一雙杏眼哭得通紅,眼裡藏不住事兒,巴不得他坐下來,離她越近越好。
男人心裡冷笑了一聲,開始下令:“都出去。”
康子安第一個接話:“是。”
說完他便轉身甩着拂塵吆喝着屋内的丫鬟們離去……
待房門重新關上,墨熠在盛朝盈可憐巴巴的期待眼神中,不緩不急地掀袍坐了下來。
在他看來,小騙子就這點兒膽子,這是被吓得狠了。
也是時候問點兒他想知道的東西。
盛朝盈見他落了座,心下稍定,似是峰回路轉又有了轉機。
在她看來,太子殿下坐下了,那信王應當是沒将她認出來,既如此,為以免再發生這樣兒的事。
她必須得再多多跟太子殿下攀關系才行!
最好讓太子殿下喜歡上她……
盛朝盈的心髒又開始怦怦地亂跳,心裡亂成了一片,慌亂制定着自己的“攀太子計劃”。
墨熠冷着臉坐下,盛朝盈猶豫了幾息,還是眼巴巴湊了過去:“夫君……”
她是還沒忘這一茬兒的,既然已經裝了那就得裝到底,裝到太子殿下喜歡上她。
男人目光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盛朝盈便停在原地不敢動了,小聲改口:“殿下……”
“孤日理萬機,能來你這兒已是開恩,你有何事尋孤?”
盛朝盈聽了他這話,大松了一口氣,看樣子信王的确是沒看清她。
既如此,她便要想法子跟太子殿下攀關系了。
小姑娘咬着唇瓣:“朝朝瞧着夫君坐的馬車甚是寬敞平穩,明日朝朝可否跟夫君同坐一輛馬車?”
墨熠眯了眯眼:“你想跟孤同乘一輛馬車?”
“朝朝也同是侍女,可以伺候夫君的!”
盛朝盈連忙找補一句,表了表自己的衷心。
見男人遲遲不回話,盛朝盈又壯着膽子去拉對方的衣袖:“今日朝朝坐的馬車實在是颠簸,再這樣下去,怕是還未到香江,朝朝這條小命就丢在路上了……”
“求太子殿下開恩,救救朝朝吧。”
男人黑沉沉的眼中終于閃過一絲滿意,他撂開盛朝盈的扯住他袖口的小手:“想伺候孤也不是不成。”
“真的?朝朝多謝”
“先别急着謝,孤要問你幾個問題,你需得如實回答,若是膽敢欺騙于孤……”
墨熠頓了頓:“莫說馬車,就連你這條小命孤也收得。”
盛朝盈立馬指天發誓:“朝朝對天發誓,絕不會欺瞞夫君!”
她發完誓後便垂下了頭,自己又耍小心機了,她說的是夫君,又不是太子殿下。
墨熠自然是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男人抿着唇角:“孤是太子。”
他着重強調了“太子”兩個字。
盛朝盈心裡“咯噔”了一聲,太子殿下果然英明,這就發現了她埋下的隐患。
她扁着嘴又重新發了一遍誓:“朝朝對天發誓,絕不會欺瞞太子殿下。”
眼見着對方濕漉漉自暴自棄的雙眸,他這才滿意繼續道:“你身上可有體香?”
盛朝盈眨了眨眼,這問題也跟信王無關,她再度确認了太子殿下的确不知曉她跟信王的事。
她一顆心更是活絡了起來,乖乖跪坐在床榻上,雙手搭在膝上,絞盡腦汁地思考,她想要認真回答對方的問題。
可她仔仔細細想了又想,自己實在是沒有體香啊,太子殿下此問究竟是何用意?
墨熠看她皺着小臉兒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大發慈悲給了一句提示:“孤已經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若還想活命,便如實告知于孤。”
盛朝盈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是太子殿下喜歡她身上的香味呀~
她開始仔細回想之前霜降給她泡澡用過的東西,她身子不好泡過許多藥浴,另外也因着愛香愛美泡過不少的花瓣浴……
她自己是早已習慣了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問的是哪一種啊?
“孤瞧你是不想要這條小命了。”
墨熠見她遲遲不語,已經失了耐心,拂袖站了起來。
他真是昏了頭,放着一大堆奏疏不瞧,偏偏來瞧這個小騙子!
“夫君别走!朝朝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