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潇容替沈月遙賠禮道:“瑤妹妹向來與卓家公子不和,讓月妹妹見笑了。”
蕭時月一副被吓到了的神情,諾諾點頭道:“對不起,我以為卓家哥哥隻是關心沈姐姐...”
謝潇容聞言表情中閃過了一絲厭惡,但很快遮掩不見,她垂眸似是随口道:“卓家公子與你相熟嗎?”
這話問得其實不妥,蕭時月年紀雖小,但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平白說兩個門第相似的小姐公子相熟,總讓人覺得别有意思。蕭時月趕忙擺手道:“不熟的,隻是今日打了招呼而已。”
謝潇容不動聲色道:“是嘛...上次你家老太太的壽宴蕭家遍請勳貴世家,來了不少公子小姐,卓公子自然也受邀在列。隻是今日我聽你家老太太說是為你大病初愈,特邀了幾家年紀相仿的小姐來一同聽戲熱鬧,卓家公子竟也到場,便自以為是卓家公子也與你相熟了,月妹妹千萬别多想。”
蕭時月笑着點點頭,謝潇容這哪是讓她别多想,是讓她别少想吧。
“那是容姐姐想差了,卓公子應該是與我家哥哥們相熟,來找他們順道趕上了吧。”
謝潇容轉而道:“沒記錯的話,月妹妹和你家二房的幾個哥哥感情十分深厚呢。”
謝潇容幹嘛要強調是二房的哥哥?難道因為他們都是庶子,謝潇容覺得她一個拿腔作勢的嫡小姐按理說不應該和幾個庶子玩?這未免有點太刻闆偏頗,謝潇容按理說也不是那種看重嫡庶的人,不然也不會和沈月遙這個沈家的小庶女玩到一起。
“我家二房這幾個哥哥雖是庶子,但我祖母從小也是拿他們當嫡子教養的,我看他們也是一視同仁,都是蕭家的兄弟姐妹,自然是和睦的。”
謝潇容笑道:“剛剛在堂上看月妹妹給四少爺出頭的樣子,便知月妹妹為人光明磊落,我也就不說暗話了。不知你聽說過沒有,卓家公子已是适婚年紀,卓家主母為他說的是戶部郎中于大人家的大小姐,可卓公子并不願意,說自己已有心儀之人。”
蕭時月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謝潇容點破道:“月妹妹不妨想想,卓青楊是何時開始與你家哥哥結交的,既非同齡又非同窗,也沒有兒時相識的情誼,為何偏偏是他們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細細想來,卓青楊主動結實蕭家二房的幾個少爺的确古怪。若要說單純地攀附蕭家,他就應該知道蕭家如今的輝煌是全靠着大房蕭容遠的軍功撐着,而二爺蕭容之向來不問朝堂之事,也不要求幾個孩子走科舉之路,上梁不正下梁歪,二房可謂是從老子到兒子一脈相承的纨绔,就算要巴結也不會挑他們下手。
但外人都知道蕭家五小姐偏偏與這幾個不務正業的哥哥玩得到一處。
蕭時月想起在堂上時卓青楊望向自己時那道不自然的眼神,和他居心叵測地堵在小路上糾纏,不禁心中生出些許厭惡。
蕭時月不願在這種事上往自己身上多想,顯得好像有些自戀似的,但既然連邱蕙都道聽途說了皇帝已經有意讓父親回京述職後留任,那卓青楊怕是也聽說了。
卓家大爺官居三品,卓青楊剛考中了舉人,也算是前途大好。而戶部郎中于大人是個正五品的官銜,可于大人的長女品行貴重,才貌雙全,怎麼都不算委屈卓青楊,他竟直接拒了這門親事。
與在外征戰多年戰功赫赫的蕭時月父親相比卓家還是差得遠,若此時卓青楊來求娶蕭容遠的嫡女,也許有些不自量力,卻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可等到蕭容遠回京任職,中軍府左都督的官職再加上冊封的爵位,屆時卓青楊恐怕連蕭家的門檻都摸不到,更不必說求娶她蕭時月。
蕭時月凝眉細思,越想越覺得這事情蹊跷。
上一世卓青楊娶的是誰來着?
蕭時月努力地回憶有關這個人的一切。她隻記得這個人是她前世丈夫宋清岑手底下的人,被重用過一陣,後面好像因為一件什麼事又棄之不用了,總之下場十分不好。這個過程她隐約記得,但中間發生的細節她一時想不起來。畢竟宋清岑當時官做得大,府裡光是幕僚就養了許多,每日府裡都會來客人,蕭時月實在懶得挨個記着。
卓青楊...好像是娶了個門第不錯的夫人,靠着老丈人家和宋清岑的提攜,最風光的時候常來宋家,與一些政客大大咧咧地談天論地十分招搖。
既然他上一世娶的夫人極好,也沒有來蕭家提過親,謝潇容的說法究竟從何而來?
難道因為她的改變,卓青楊的目标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