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玩這麼大啊?”陸青雲雖然這麼說着,但語氣更像是在湊熱鬧。
有同學提出抗議,“如果是兩個男生或者兩個女生還好,這要是一個男生一個女生,不太好吧。”
許之等着報複裴程的機會已久,對此充耳不聞,隻說了一句,“又不是舌吻,嘴唇碰一下也算你們合格。”
看着裴程不情不願地站起身時,他多少帶了點小人得志,但等到9号站起來的時候,許之突然想吐血,幸運E仍在發力。
“9号是我。”林長赢給大家看自己的撲克牌,又轉頭看向愣住之人,輕輕笑了笑後說道,“那就冒犯了,裴程同學。”
兩張嘴唇接觸的時間一閃而過,但那柔軟的觸感卻令人無法忘懷,裴程動作緩慢地伸手撫摸上自己的嘴唇,看着已經坐回自己座位之人微微泛紅的耳廓,不自覺地露出了癡癡的笑容。
他在一片起哄聲中,清晰可見地聽見了一句:
“卧槽,裴程你怎麼流鼻血了!”
…
第二天的遊學上午内容是在營地玩各種文字遊戲,諸如成語接龍,腦筋急轉彎和海龜湯一類的遊戲,林長赢得以刷了會兒題,班主任本來想讓他專心遊戲的,但見每次輪到他遊戲他都能應對也就不再多管。
下午的遊學内容則是去附近的景點參觀,一個班一個班的去,學校是覺得這樣錯開來會更方便管理,也不會出現人員過多導緻失散的情況。
但他們卻怎麼也沒料到,哪怕都這樣了,依然有兩個學生和大部隊失散了。
林長赢隻是去上了個廁所,出來的時候原本還在嬉戲打鬧的同學便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原地,四周靜悄悄的,他沒辦法,隻能自己出發,去追往山上趕的大部隊。
大概是昨天晚上将運氣用光了,他走在平緩的山路上,突然腦袋發暈,一下沒站穩的結局就是身體不受控制地順着一旁的土坡朝下滑去。
他連受驚的尖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因為他在腦袋撞到一個石頭後徹底陷入了昏迷。
等到睜開眼的時候,林長赢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他以為自己是瞎了,但透過茂密樹林照進來的月光讓他松了一口氣。
下一秒又被吓到失聲,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之人。
“吓傻了嗎?”裴程朝他笑了笑,用手機電筒照亮四周後凝重了神色,“這地方沒信号,聯系不了班主任,也看不了地圖,但是沒事,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們。”
長時間沒受到的強光令林長赢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眼,等到适應後他才睜眼看,而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裴程正在滲血的手掌,他幾乎瞬間想從地上站起身,結果大腿位置的疼痛又讓他僵在原地,隻能出聲詢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被問及之人緩緩蹲下身靠近他,語氣平靜,“轉頭看見你摔下山了,情急之下跟着跳了。”
這話說得過于平靜,平靜到仿佛他不是跳了深淵,而是今天吃了紅燒肉,林長赢聽得一陣心悸,眼眸裡逐漸蓄上了淚水,顫抖地聲音喊道:“你是瘋了嗎,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裴程沒見過林長赢這種狀态,他也有些慌亂,語無倫次地安慰着,“你别生氣,我,我隻是害怕你出事,以後不會了…你别生氣。”
他用沒受傷的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又心虛地轉移話題,“他們看見我們掉下來,怎麼到現在都沒來找我們,不會不要我們了吧?”
林長赢對于他耍寶一般的話語窩火,他用力拽住對方受傷那隻手的手腕,将其放到面前查看,看見那血淋淋的傷口時又止不住心疼,幹脆閉了閉眼說道:“你扶我起來,我好像腿受傷了,我們不能一直呆在這,先往山上走,說不定能遇見來找我們的大部隊。”
“什麼?”裴程這才驚覺自己的粗心,他立刻打着手電筒去看林長赢的腿,看見那校服褲腿上滲出的血迹喉嚨發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他意識到不能再等下去,立刻彎腰抱起林長赢,對方這次難得沒有掙紮,乖巧地靠在他的懷裡,重量還不如他健身器材的一半。
林長赢感覺到一滴水滴落在他的額頭上,他茫然地擡頭去看,看見強行忍住眼淚的裴程沒好氣地詢問他:“看什麼呢,不許看。”
“好吧,那我不看了。”他語氣已經有些虛弱,老老實實地靠着對方閉眼假寐。
山間夜晚的風又大又涼,手機電筒因為電量告罄而自動關閉,四周一片黑暗,隻有懷裡溫熱的身體在宣告他依然存在這世間。
可對方呼吸似乎越來越微弱,裴程垂頭去看懷裡人的狀态,腳步加快又擔心摔倒加重對方傷勢。
于是他隻能哆哆嗦嗦着聲音去吸引林長赢的注意,“别睡着了,我,我們聊會天,你現在在想什麼呢?”
林長赢思緒遲鈍,他聽出對方言語之間的擔憂,故作輕松地說道:“在想我的題還沒有刷完,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