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聞聲趕了過來将騙子帶走了,衆人都稱顧初禾慧眼如炬,若非她識破了騙局,隻怕還會有更多人上當,至于那隻風筝也就傳到了顧長意的手上。
風波過去,人們漸漸散了,該逛燈會逛燈會…
顧初禾她們吃了許多美食,遊玩了兩個時辰後,心滿意足地回了家。
兩個多月後…
春和景明,城郊一片草長莺飛之景。
顧長意得了那隻風筝,總嚷着要出門去放着玩兒,可前些天陰雨連綿,直到今日才放晴。
顧初禾幫她整理好風筝線,陪着她在草地上奔跑玩耍,郁春琅則在溪邊垂柳下,折下一根柳枝,靈巧地編織成一個翠綠的花環。
不遠處是一片絢爛的桃林,粉白的桃花開得正豔,微風拂過,花瓣紛紛揚揚飄落,宛如一場花雨。
郁春琅摘下幾朵桃花插在花環上,作為點綴。
“意兒,可别跑太遠。”,顧初禾沒力氣了,回來找郁春琅拿水喝。
“快歇歇吧,意兒都這麼大了,自己會照顧自己的。”,郁春琅将水壺遞給她,又拿起她的折扇扇風,“出這麼些汗…”
“沒事兒,難得意兒高興。”
顧初禾喝完水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行至溪邊,潺潺溪水清澈見底,水底的石子和遊魚清晰可見。
她捧起一汪清水洗了把臉,回頭時看到郁春琅正在向自己靠近,她偷笑着撩起一捧水,灑向郁春琅,水珠在陽光下閃爍着晶瑩的光芒。
“好呀你,竟然敢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郁春琅咯咯笑着,蹲下身用盡全身力氣回潑顧初禾。
兩人在溪邊玩得不亦樂乎,可那頭的顧長意卻出了意外。
“啊!我的風筝!”
顧初禾與郁春琅休戰,一起朝顧長意的方向跑。
她們擡頭一瞧,原來是風筝斷了線…
“意兒别急,我去給你找回來。”,說着,顧初禾就要往風筝落下的地方去尋。
郁春琅覺得前面是深山,一個人前往不太安全,勸她算了,還是别找了。
“不打緊,你們先找個地兒坐着,我去找找,找不到就回來。”,顧初禾不想讓妹妹失望,而且這風筝價貴,丢了也怪可惜的。
前方雖是山路,可風筝飛得不遠,約莫在山林入口處就能找着了。
郁春琅勸不住她,隻好帶顧長意先去小溪邊洗洗手,吃點果子。
樹林中,古木參天,枝葉交錯,地上鋪滿厚厚的落葉,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
顧初禾尋着風筝的蹤迹,越走越深。山路崎岖,她又濕了衣裳,走得很是艱難。
就在她走兩步就要打一個噴嚏,即将體力消耗之時,餘光瞥見了那隻彩光熠熠的風筝。
她頓時又有勁兒了,提起裙擺朝着風筝的位置小跑,可就在她快要抓住風筝的瞬間,腳下卻突然一滑。
一張大網上覆了層厚厚的樹葉,顧初禾踩了上去,繩索一緊,她便被吊在了樹上,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顧初禾心中一沉,她深知自己陷入了一場危機。
果不其然,就在她剛被懸吊起來的瞬間,樹後蹿出來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她眼熟的很,正是那日上元節在街頭行騙的攤主,他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然這麼快就被官府放了出來。
“小王八羔子,可算被老子逮着機會了,上回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拆老子的台,還害老子被關進牢獄吃了兩個月的苦!”
這騙子原本就有些尖細的眼睛,此刻笑得眯成了兩條彎彎的縫,陰冷又得意,“今兒你落到我手裡,可就等着受罪吧!”
顧初禾失了防備,此刻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叫他把自己放了更是癡人說夢。
她望着四周茂密的樹林,閉上閉眼睛。
兩個騙子用利刃隔斷了繩索,她從高空直接墜下,整個身子就跟裂了縫似的疼痛。
“你這小狗崽子,讓你拆台,我讓你拆台!”,攤主惡狠狠地罵道,随後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顧初禾疼得冷汗直冒冷汗…
另一邊,郁春琅一臉擔憂地望着遠方,總覺得事有不妙。
“姐姐,哥哥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顧長意也等得焦急了,“要不我們去找他吧。”
眼看着天色漸暗了,郁春琅擔心顧初禾出了什麼意外,或是遇到了山野猛獸,點點頭道:“好,咱們去看看。”
兩人手拉着手,一路找,一路喊,但顧初禾都沒有回應。
“姐姐快看,那個是什麼?”,顧長意指着一片荊棘叢,一支樹丫上挂着片小小的布料,是顧初禾衣服上的。
再往前走了兩步,還有一張白色的大網,地上的樹葉染上了斑斑血迹…
“天呐…”,郁春琅将布料捏在手裡,四處張望卻尋不到顧初禾的身影,她的眼淚瞬間決堤,“初禾!!!你在哪兒!!”
她們在山裡找了将近兩個時辰,但除了這片布料,什麼線索也沒有。
無可奈何下,郁春琅隻好帶着顧長意先回了家,然後又去報官,說有人失蹤了。
她心急如焚聲淚俱下,可回應她的,隻有官府大門“砰”的一聲關閉。她無權無勢,家裡丢了個人壓根請不動官兵出動。
郁春琅連續三日又去山裡找人,一次比一次走得更深,幾個鄰居聽聞顧初禾失蹤了,便說可能是被猛獸給吃了,否則怎麼會一點蹤迹都沒有…
她聽了更是淚如雨下,心中滿是絕望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