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帶着人落地。
“祁兄,一周二十四門,我方才看了,裡外三層,均是二十四門,大概對應的是羅盤上的天盤、人盤、地盤,”顧符說着,将腰上的羅盤解下來,“畫城城主是盤天宗的長老,最出名的就是以羅盤看吉兇。将其中經理融入陣法之中,倒也合理。”
君臨聽不懂,他之前與葉川闌打,直接□□破陣,從未考慮如此多。
其實顧符自己也不太懂,羅盤最通俗的用處是看風水,他一個陣法師了解得不多,之前看書也犯困,如今要用了,還要仔細想當時背的書。
現下情況緊急,祁柳也沒空詢問君臨的身份,隻當是個正道修士,問:“找出破解之法需要多久?”
祁柳是少宗主,身上的法器隻多不少,若是需要時間太久,大可直接使用法器破陣。
顧符還在看羅盤,長長呼出一口氣:“最多一盞茶。”
正常來說,應該在屋宅的正中間看羅盤,但布陣者用多重陣法,無法進入屋宅。要麼此陣法無人能破,要麼破解之法用不到屋宅。
“畫城布局圖,我...”顧符還沒說完,旁邊就伸過來一隻手,微黃色的紙上是粗略的地圖。
君臨的習慣,每來到一個地方就要提前打聽好消息,比如布局,方便逃跑。
顧符接過來:“多謝。”
算不上仔細,城主府裡側更是粗略,隻是寥寥幾筆,但足夠了。
四方,房屋處西北,朝東南,城主府的院子卻是坐北朝南的,門向正南,不看院子,是乾宅。
第二層...
他的思緒突然頓住,額頭有汗流下。會這麼簡單嗎?他微微仰頭,看向紅色的院牆,上方是黑色的魔氣,日光卻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般直射,投下的影子似乎在晃動,而院牆始終是靜止的,固定不變的。
如果是他,以羅盤的人盤、地盤、天盤為基礎來設陣,怎麼可能讓對的那扇門就這樣在原地待着。
不可能。
是時間。
正确的門随着時間在變化。
天盤對應具體時間,處于最外圍,隻要第一個選錯,後面選什麼也沒用了。
“現在剛到未時,應為‘丁’。院子坐北朝南,應為南牆從西數第二扇門,”顧符手心都是汗。
三人踏入第一道院牆。
入目是長長的廊道,第一道院牆的其他門仍然存在,正确離開的門也在随着時間變化,第二道院牆和第一道院牆之間之能容下一個人。
顧符心下一涼,旁邊兩個人都消失了。陣法強制三人分開。
有夠歹毒的。陣法師沒有攻擊性,就算破除陣法進入城主府,也沒辦法阻止葉川闌,而祁柳等人隻能被困在陣法之中,破陣極難,若是原路返回,還是錯的,進入錯的門,仍然被困。
祁柳是五階術士,無法強行破陣,需要法器。
他撓撓頭,就算他一個人進去也是送菜。他默默原路返回,從儲物袋裡拿了幾個石頭,輸入靈氣,簡單地擺了個通訊陣法,直接搬救兵。
三個人被分開,面臨的卻是同樣的陣法,也就是說,從第一扇門進入開始,有無數條支線,在選對第三扇門時,進入城主府後,才有可能再次重逢。
君臨懂了,也就是說,現在他毀了他這一條支線的陣法,也隻有布陣者才知道。不會對祁柳的第二重院牆和第三重院牆産生影響,而他也能借此機會提前解陣。
終于沒了後顧之憂,七階的魔氣瞬間鋪天蓋地,輕微的破碎聲響起,周圍的門和院牆全然消失。
隻是他餘光看到了假山中的另外一人。
他的魔氣收得快,也不知祁柳有沒有感知到,隻是看向他這邊,瞬間到了跟前。
“敢問道友名号?”祁柳微微拱手,“在下蒼雲上祁柳。”
能破五階陣法,修為比他高,自然要尊敬許多,此人看着年輕,說不定已經上千歲,是哪個門派的宗主長老了。
那就是沒看到他的魔氣了。
他謙虛道:“隻是三階術士,方才用法寶破陣,并不如少宗主,隻是一介散修。”
散修,五階以上的法寶。這兩個元素幾乎沒辦法聯系在一起,祁柳隻當此人不願透露背景。
兩人結伴而行。祁柳時不時就要試探兩句,均數被君臨糊弄過去了。
城主府很大,而且空曠無人。上方的陣法更加凝實,緩慢地昏暗下來,中心處就面前的房間。
“祁兄,你可否覺得哪裡不太對?”
是不是太順利了?葉川闌此人,怎麼可能讓他們這麼輕松地靠近陣眼?祁柳沒有和葉川闌比拼過,自然不知,但他卻一清二楚。
葉川闌盯着寬大的棋盤,最外側的黑白子正在勻速地移動,内側的一黑一白也在随之移動,隐隐形成八卦之勢。從外數的第二層,有一層黑色棋子附着,并未随之移動,将整個裡側包裹。
哒。
清脆的一聲。最外側的一枚白棋出現裂縫。
她并未慌張,伸手從旁邊又拿了一枚白棋補上。
從窗外照射進的光驟然暗淡下去,隻需一日,就可以結束了。她的目光重新落在棋盤上,到目前為止,進來的人還沒有破除第二重陣法,隻要沒有七階修士,就不會出現意外。
她沉悶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抹笑。七階術士,要麼是閉關萬年至今未出的宗主長老,要麼是隻剩下一縷精魄的大能。唯二的兩個天才已經隕落。結局已經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