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仁至義盡了。
……
收拾完客廳是兩點多的事了,睡下時接近三點。
謝恒逸提前請了個假,睡到自然醒才去的學校。
從下樓起,他就刻意沒朝沙發的方向望去,因此沒能發現齊延曲的異常,徑直出了門。
到學校後,他先去找了李教授,沒找到,辦公室裡空空如也。
他也沒急,回到公共階梯教室熬這一上午的水課。
幾個室友聽他會來,提前幫忙占了座,還是後排最佳位。
謝恒逸坐在位子上,開始回想幾個小時前發生的那些事。
仔細一複盤下來,他不得不承認:
從頭到尾,他都被牽着鼻子在走。
齊延曲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了。
一定是昨晚被雨淋糊塗了的原因。
今天之後,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他得保持理智進行反擊。他也得看看這位警官的笑話。
但,怎麼反擊?
謝恒逸有點犯難。
以前遇到令他不爽的人,他大多是直接揍一頓,揍服了就完事。
難不成當真襲警?
小心眼不得給他往死了量刑?
思考無果,他選擇問問室友的意見。
雖說他大概率不會采用,但沒準蠢人的話能給他些啟發。
謝恒逸用筆敲了下前桌室友的腦袋:“你有沒有遇到過很看不慣的人?”
被他敲了天靈蓋的室友“哎喲”一聲:“看不慣的?那可太多了!這不滿教室坐的都是傻逼嗎?沒有說站着的就不是傻逼的意思,也沒有說我自己不是傻逼的意思。”
謝恒逸強調道:“尤其看不慣的那種。”
“有啊,我隔壁床那個我就很看不慣,”說話的是老三,“愛打呼噜懶得要命,天天淨說些惡語傷人。”
另外幾人圍了上來,沒搞清楚什麼事,一味地附和贊同。
其中一人反應過來:“你隔壁床不我麼!你這臭耗子,我怎麼惹你了!”
之所以這麼罵老三,不是因為老三臭,是因為老三自個取的網名——“老鼠健胃消食片”。
“你呼吸太吵了。”
被隔絕在外圍的老四搞不清楚狀況,隻隐隐聽到幾個字,忙一個勁問:“幹啥呢?吵起來了?吵起來沒?趕緊吵起來啊!”
謝恒逸忍下罵人的沖動,轉頭看向深思默想的斯文男。
“他們都不靠譜,還得是我來,”斯文男裝深沉地推了推眼鏡,“說說看,怎麼回事?”
謝恒逸斟酌後開口:“要是你讨厭的人住在你家裡,你會怎麼對他?”
聞言,斯文男陷入沉思,這回不是裝的:
居然有人住進了謝恒逸的家裡,而且還是謝恒逸讨厭的人。
他很想問對方,為什麼要讓讨厭的人住進家裡。
默然兩秒後,他憋住了沒問,給支了幾個招:“你可以在家練習吹唢呐,不出一天,他絕對會被吵到崩潰的。”
謝恒逸緩緩點頭。
家裡沒有唢呐,換成其他樂器應該也一樣?
“你可以逼他做一些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打破他的規則,或者惡心惡心他也行。”
這一條謝恒逸沒太聽懂,遲疑着點了下頭。
打破警察的規則,那不成犯法了?
“最後一個就是……”斯文男放低了聲音,似乎要說些什麼見不得光的話。
“你可以裝點監控設備什麼的,反正是在你自己家,也不算偷拍竊聽。”
說完,斯文男擠出一個耐心尋味的眼神,而後迅速正色。
不等謝恒逸細細思量這最後一點。
忽地有人在他身邊站定,用力敲了敲他的桌子一角:“吵吵鬧鬧的幹什麼呢?”
前來管紀律的是這堂課的講師,姓張。
後排的躁動喧嘩過于明顯,她難以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謝恒逸掃了一眼PPT,這節課是英語文學賞析。
“你,站起來。”
張講師精準找到中心人物——坐在過道邊的謝恒逸。
“現在推薦一本書,什麼類型的都可以,課後寫一篇三百詞英文賞析交給我。”
霎時,階梯教室鴉雀無聲。
在一衆矚目下,謝恒逸沒來得及多想,下意識道:
"Criminal Law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