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齊延曲時帶起了一陣風。
什麼也沒管,什麼也沒帶,動作之急切、情況之緊急顯而易見。
……
半個小時的路程被縮短至一半。
謝恒逸趕到網吧時,現場已被控制好,正在維護秩序跟調查取證。
肇事者被警察牢牢管制住,是一群五大三粗的醉漢,流裡流氣的,胡子拉碴的糙臉上盡是無所畏懼。
有幾個膽大的還在不甘地叫闆:“這是幹什麼!賠錢不行嗎!我們賠錢就是了!”
“我們又沒砍死人!就單純想找學生們聊聊天而已!”
“就是啊!誰沒個喝醉酒的時候?我們知錯了好不?”
警察見慣了這些地痞流氓,自然由不得他們抗議,厲色出聲呵斥:“你們這是知錯的态度嗎!按嚴隊說的來,全部帶走,刑事拘留!”
謝恒逸從他們身邊走過,一一看過去,都是陌生面孔。
剛剛所發生的,似乎隻是一場屢見不鮮的酒後聚衆鬧事,沒有特殊原因跟特别之處。
聚衆擾亂社會秩序罪。他忽然想到,昨晚睡前在書裡讀到過相關内容。
《刑法》上是怎麼寫的來着的。
不對,鬧事情節較輕,屬于行政處罰,而非刑事處罰。
白讀了。
謝恒逸收回探查的視線,大步走進網吧。
鬓發微亂的小姑站在大廳中央,瞧着是安然無恙,見他來了,在眼眶打轉的淚立馬溢了出來。
“你是不知道有多吓人,那麼大把菜刀嘞,那渾男人就追着人那樣砍……”
說到一半,有位輔警放聲問道:“誰是謝嵘?”
小姑硬生生将眼淚逼了回去,揮着手喊:“在這!”
輔警狐疑地瞅她一眼:“你真是謝嵘?……怎麼叫這樣個名字。”
女人不樂意了,隐隐浮上怒意:“我不是,難不成你是?”
謝恒逸确認她沒受傷,松了口氣,又安慰了好一陣,才跟着警察去協助調取監控錄像。
監控畫面裡,一個半小時前,一行人稀稀拉拉地走進網吧,形形色色,沒一個是好人樣。是早晨跟夜晚最容易撞見的那類酒桶子。
在前台候着的員工雖知形勢不妙,但仍是好聲好氣地上前招呼着,沒做出得罪人的趕客行為。
不知怎的,領頭的男人猝然發飙,一把将員工推開,直奔前台内部,無腦洩憤般開始砸東西。
說這男人清醒着吧,居然光天化日之下鬧事,還是在離警局不到兩公裡的地兒。
說這男人不清醒吧,居然知道不能砸設備,曉得那玩意貴。
錄像還在繼續往下放,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弟為了示威,竟是直接把手中的菜刀扔了出去,險些劈在逃向廁所的員工背上。
幸好他小姑聞聲下樓,急忙之中将椅子踢了過去,挨下了那一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倒是沒有他小姑說的那般追着砍,卻也算十分嚴重。
書裡說這叫持械鬥毆。
幾位警察跟一個謝恒逸聚在屏幕前。
謝恒逸突然發問:“處罰結果是什麼?拘留還是判刑?”
許是他的問法生硬又奇怪,暫時沒人應聲。
錄像播放完畢,其中一位身形偉岸的警官回答了他:“不能草率下定論。”
“放心吧,我們會嚴格按照标準定性,妥善處理,盡量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标準?”謝恒逸抓住這個字眼,步步緊逼。
“标準又是什麼?”他實在很在意這群人的下場,“《治安管理處罰法》還是《刑法》?”
他在監控裡看得清清楚楚,損失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正因如此,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公安局附近鮮少有沾酒的店,就怕惹事鬧到警方那邊去。
網吧經營這兩年來,從未遇過這種情況。
像是為了鬧事而鬧事。
謝恒逸打算再追問兩句,偏過頭發現這名警官眼熟得很。
他眉梢一沉:“是你?”
公安局人手這麼緊張?
“怎麼?不能是我?”
不巧,被派來調查的帶隊刑警正是嚴烨霆。
謝恒逸不再問話,取下拷貝完畢的U盤,甩到桌上,示意對方拿了趕緊走。
大廳這麼多警察,他獨獨看此人尤其不爽。
嚴烨霆拿起U盤,挑了挑眉:“同學,光學會本事可不夠,還得學會做人。”
做人?
謝恒逸一雙黑眸幽靜至極。
令他生厭的人他當然會做掉。
《刑法》?能助他時,他便遵守。
不助他時,他自有他的辦事規矩。
謝恒逸唇邊揚起微不可見的弧度,眼中卻是毫無笑意:“本事我有了,至于做人……”
“就不勞煩沒本事的人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