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恒雙頰鼓得跟個青蛙似的,也“啪啪啪”連拍了幾下桌子,喊道,“拍拍拍,你拍什麼拍,我不也沒真打傷她嗎?就算她掉下去了,不還有個肉墊子在麼?她又沒受什麼傷,還是其實你更心疼的,是下邊墊着的那個?”
“滿口胡言,不知廉恥!”
“你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商景辭聽了這些話,再想想方才見着曲意時,她那郁郁寡歡的樣子,閉着眼睛也知道,隻怕這商景恒除了動手,定也說了不少難聽的話給她氣受。
這還得了,剛鬧了半個多月,他才哄好了些,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又來壞他的事,故而拿了一根逗鳥的木條子,就要往商景恒身上打,“身為兄長,我今日必要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你錯在哪裡!”
商景恒見他動了真格,吓得抱頭亂竄,可嘴上心裡還是不服,邊跑邊罵,“呸!就為了那個才來幾天的女人,你要打我!你這個見色忘義的...的...哼!”
餘巧原先見商景辭氣沖沖的樣子,就怕兩人吵起來,果不其然,吵了幾句竟又打了起來,忙在門口大聲勸着,“二位爺别打了,叫人看了,成什麼樣子,别打了!”
可這兩個人若是這麼容易就聽勸,又哪裡會打起來,因此隻餘巧一個人喊得歡實,誰也不理她,餘巧眼見着廳裡一個半人多高的花瓶倒地碎了,頓時瞪大雙眼,雙手捂住嘴,呆呆道,“那,那可是禦賜的前朝留下來的繞枝蓮紋龍耳瓶啊!”
還不等她從這打擊中回過神來,又有玉碎聲傳來,卻是木架子上一柄白玉刻禦筆禅機的如意碎了。
餘巧連連後退幾步,仿佛看見了什麼極驚恐的事情,“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話落,她轉身跑了,解鈴還須系鈴人,這系鈴人要是不來,她也不管了,隻有連夜帶着荼白逃出去才能活啊。
餘巧一路飛奔,人還沒到,卻先用上十二分内力将聲音送了出去,以至于聲音渾厚震耳得緊,“姑娘救命啊!”
曲意正将架子搭在屋檐上,又爬上去半尺,比比劃劃地量着屋檐的尺寸,餘巧這一喊,驚得她差點又掉了下來,故而心裡暗暗告誡自己,沒人護着再不能爬高了,若有人護着...那就叫護着的人去爬吧,反正她再也不爬了。
曲意委屈巴巴地看着飛奔進來的餘巧,不悅斥道,“你這是要幹嘛?”
餘巧氣喘籲籲說,“姑娘救命啊!”
曲意一直與餘巧不對盤,所以并沒有半分好臉色,仍是恨聲道,“救什麼命,大白天的,你做什麼白日夢呢?你方才要是聲音再大點,現在就是我沒命了!”
“哎呦,姑娘,前邊院裡兩位爺打起來了,您要是不去勸勸,他倆再打碎幾個禦賜的寶貝,這太子府就要完了。”
曲意聽了,慢慢順着梯子爬了下來,“怎麼打起來了?我能勸住誰?我若是去了,六殿下保不準還要打我呢,豈不是反而三個人打作一團了,我又打不過他們,我不去。”
餘巧拉着曲意袖子,賠着笑臉說,“是殿下硬要給姑娘出氣,偏六殿下又是個混不吝的性子,這幾年早就不聽我們爺管教了,誰也不服誰,可不就打起來了麼。”
曲意瞥了她一眼,毫不在意道,“那又怎樣,他管教他弟弟,我不管。”
餘巧見她這般态度,急得直跺腳,倒是屋内的淩素被吵醒了,起身走了出來,餘巧如同見着救星一般,沖過去扶着她,“你傷得怎樣了?”
淩素臉色有些慘白,卻仍笑說,“沒事。”
“沒事便好,姐姐,你快幫我勸勸姑娘吧,橫豎我是請不動她的。”
淩素方才已聽得前因後果,轉對曲意說,“姑娘去看看吧,這事說到底,我們也是有責任的。”
曲意面有不虞,“你現在也不向着我,反倒向着她了?”
“姑娘哪裡的話,方才若不是餘巧扯謊,哄走了六皇子,還不知要鬧得怎樣,如今她又反過來求我們,如何能推辭呢?再者,此事若鬧大了,傳出去說兩位皇子鬥毆,損壞禦賜之物,又是為了一個女人,皇後若是知曉,又會如何作想?”
曲意心領神會,卻煩躁得很,将手裡的東西扔給淩素,擡腿便朝外走。
見餘巧呆站在原地,淩素忙怼了怼她,“愣什麼呢,還不跟上?”
餘巧這才笑了,行大禮說,“多謝姐姐”,随即小跑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