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裡屋忽然響起了一聲嘤咛聲。
肅王激靈一下,一把抓起桌上的寶劍,呵斥道:“誰?”
“王爺,是妾身。”周側妃扶着肚子從裡面慢慢走了出來。
王爺的書房是不許人随意進來的,周昕玉有些忐忑,忙解釋道:“剛才有事過來尋王爺,王爺不在,妾身本打算就走的,誰知肚子一時有些不舒服,就歇了一會。一不小心睡着了,這才剛醒。”
周昕玉這些日子聽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說周欣泰仗着自己是肅王的小舅子,調戲宣甯侯世子夫人,還派人暗殺世子。
她覺得傳得有些不像話,就想來問問王爺,沒想到卻聽到了令她無比震驚的秘辛。
宣甯侯世子蕭永賀竟然不是宣甯侯的兒子,而是廢太子的兒子!
并且廢太子還在人世。
她其實早就醒了,卻一直不敢出聲。
肅王一看到自己的側妃周昕玉,就想起了她的弟弟周欣泰,這些事,都是由他引出來的。
他沉着臉道:“叫人把你弟弟送出京城去,省得再惹出事端來。”
周昕玉愣了一下,心想,王爺這是遷怒了,忙應聲道:“是,妾身這就叫人去通知父親,把欣泰送到吳郡外祖父家去。”
肅王點點頭,一直盯着周昕玉看,也不說話,把她吓得心中撲騰撲騰地跳。
“你剛才在屋裡,什麼都沒聽見嗎?”
“沒有,沒有。”周昕玉連連搖頭。
看肅王不說話,周昕玉心思一轉,讨好道:“這一陣子叫王爺費心了,過幾日,妾身到崇華寺給王爺祈福如何?”
到寺裡祈福?
肅王又想起了宣甯侯的夫人嚴氏。那嚴氏是個婦道人家,且看起來也是個蠢的,不如從她下手,除去蕭永賀。
“也好。”肅王上前去扶周昕玉,“你身子重,别老站着,來,坐這兒。”
周昕玉受寵若驚地坐了下來:“王爺,妾身不累。”
肅王道:“不累也别總站着。”
周昕玉扶着腰,滿臉笑意:“昕玉謝王爺體恤。”
肅王問:“你可曾見過宣甯侯夫人嚴氏?”
周昕玉道:“在宴會上見過幾次。她年紀比我大,倒是沒說過幾句話。”
肅王歎了一口氣,道:“你也知道,因為欣泰的事兒,我與宣甯侯世子有些誤會。這樣,你想個法子,與嚴氏見一面,我這裡有些強身健體的藥,叫她想法子給蕭世子吃了。”
“啊?什麼?”周昕玉心中急轉,這,這……王爺這是想要毒死蕭世子嗎?
周昕玉隻是個閨中婦人,心中一想,臉上就挂了像。
“你果然聽到了!”肅王冷下臉來,“還敢騙本王!”
吓得周昕玉趕緊扶着肚子跪到了地上:“王爺,王爺,妾身,妾身不是有意的,妾身,妾身不會說出去的。”
“王爺,妾身要是說了出去,就叫妾身不得好死!”周昕玉吓得臉都白了,指天發誓,生怕肅王會處置了她。
“好了,看把你吓的。”肅王伸手扶起了周昕玉,放柔了聲音道,“咱們是夫妻,聽到就聽到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周昕玉放軟了身子,倚在肅王懷裡:“王爺,您吓死妾身了。”
肅王摟了她,坐到了一旁的小榻上,又親自端起一旁的茶水:“喝口茶緩一緩,别動了胎氣。本王還指望着玉兒能給我生個小皇孫呢。”
周昕玉喝了茶,輕輕靠在肅王身上:“王爺,您對昕玉真好。”
肅王撫着周昕玉柔順的發絲,與她閑話了幾句家常,又問她這兩日吃得好不好,孩子在肚子裡鬧不鬧。
然後才道:“玉兒,本王剛才不是想吓你,是真想托你去辦件事。”
“啊?王爺,難道……”難道真是讓她給嚴氏藥,讓嚴氏給蕭世子下毒?
肅王點點頭,對着周昕玉耳語一番。
宋清音在姨母家住了一陣子,聽說皇上令人徹查蕭永賀遇刺的事兒,還派人暗中将他保護了起來。
過了一陣子,周宜濱說,禁衛軍查出了是江湖上的人幹的,雖不知他們是受何人指使,但與鐵勒人無關。周欣泰也被送出了京城。
又過了幾天,周姨父從朝上回來,說是已經查清了,是端王餘孽,想要挑撥宣甯侯與聖上的關系,如今那些人已經被抓了。
宋清音這才松了口氣,打算回鋪子裡看看。
周宜濱這些日子看着宋清音為蕭永賀的事兒一直擔心,心裡又酸又澀。
見宋清音要走,就道:“表妹,我陪你去吧。好久沒去過你鋪子裡了,我去看看有什麼我能穿的料子沒。”
宋清音笑道:“好啊。料子多的是,隻要表哥能看上,隻管拿去穿。”
兩人一起乘了馬車,說說笑笑到了雲繡坊,卻見嚴氏帶着湯婆子坐在鋪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