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若芳跟着他出了延瑞院,蕭永賀停下了步子。
“說吧,你準備何時跟母親說?”
嚴若芳盈盈一拜:“表哥,那天我本打算與姑母說的,結果卻出了你遇刺的事,姑母整日提心吊膽的,我哪裡還敢再提這事……表哥,再過兩天,等姑母平靜些。”
蕭永賀懶得再理她:“記住你說的話。”說完拂袖而去。
卻說肅王側妃周昕玉,派人到宣甯侯府附近悄悄守了幾日,始終不見嚴氏出門。
事情不能再等了。恰好兵部劉尚書的夫人生辰,劉夫人與她交好,她就讓劉夫人把嚴氏加入了宴請的名單中。
到了那天,她也沒有刻意去見嚴氏,隻是叫幾個婆子閑說話,故意叫嚴氏聽到。
婆子說最近事多,或是有過血光之災,要到廟裡去拜一拜,請神佛保佑,以後才會否極泰來,平平安安。
嚴氏一下子聽住了,第二天就去了崇華寺上香。
守在宣甯侯府附近的下人彙報後,周側妃也不着急,到下午才去了寺裡。
在她的安排下,很快嚴氏就與她“巧遇”了。
周側妃笑道:“今兒真是巧了,竟然遇到了嚴老夫人。因為蕭世子的事,王爺一直怕老夫人誤會,今兒我可得好好替王爺解釋解釋。”
嚴氏忙道不敢。
周側妃不由分說,引着她到了一處僻靜的禅房,屏退了下人,然後,突然冷了臉。
“嚴氏!你好大的膽子!”
嚴氏有些茫然。她雖說品級上比王府側妃低了一級,但她畢竟年歲大了,周側妃怎能如此斥責她?
肅王如今在皇子中勢力最大,也是最得聖上看重的,以後他要是繼了位,那這位周側妃可就是貴妃娘娘了。嚴氏不敢托大,忙陪着笑臉問:“側妃娘娘,不知臣婦哪裡做得不好?”
“不好?你做得很好,太好了!”周昕玉微微低頭,湊到嚴氏耳旁,冷聲道:“我問你,世子他,真的是你的親兒子嗎?”
這一刹那,嚴氏如同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纏住了一般,身子僵硬,一動都動不了。
“我,我……”她嗫糯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同時心中巨震,周側妃,她怎麼知道的?當年的事,就隻有她、湯紅英,還有奶娘知道。
周昕玉端起茶來,慢慢地喝着,一邊欣賞着嚴氏蒼白的臉還有顫抖的身子。
“娘娘,您,您可不能亂說。”嚴氏終于回過了神,還想垂死掙紮。
周昕玉嗤笑一聲:“你說,要是把這事兒告訴宣甯侯,他會怎麼樣?”
嚴氏徹底崩潰了,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周昕玉.面前:“求娘娘開恩,求娘娘開恩,隻要娘娘不告訴侯爺,娘娘要什麼都行,銀子、鋪子、田地……我都給娘娘。”
“哎——”周昕玉歎息一聲,上前去扶嚴氏:“我要你這些做什麼?嚴夫人别怕,我今兒是來救你的。”
“救我的?”嚴氏滿臉是淚,看着周昕玉。
“沒錯,”周昕玉問,“你可知,蕭世子是誰的兒子?”
嚴氏搖搖頭,她哪裡知道,當時在一個破廟裡,機緣巧合下換的孩子。後來那人早就不知所綜了。
“那可是廢太子的兒子!”
“什麼?廢太子?”嚴氏被驚得都要麻木了。
“你說,要是叫皇上知道你們宣甯侯府窩藏謀逆之人的兒子,會怎麼樣?”周昕玉直視着嚴氏的眼睛,“那是要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
至此,嚴氏已經被吓得六神無主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廢,廢太子的兒子啊……這可怎麼辦?”
周昕玉将嚴氏按到座椅上:“我有法子,隻要你按我說的做,保你無事。”
“好,好……我都聽娘娘的。”
周昕玉走到門口,向外望了望,确保四處無人,這才神神秘秘地從袖中掏出一個紙包,遞給嚴氏。
“這是西方的一種奇藥,無色無味,你隻要下到世子的飯菜或茶水中,就能讓他生病,過個十天半月的,人就會……你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這,這……”嚴氏的手顫抖着,“我不能……他畢竟是我的……”
周昕玉沉下了臉:“能不能的,你自己看着辦!宣甯侯府是死是活,就看你一念之間了。”
說完,她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