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扮做男子,提了劍出門,急急地往茶館走去。一路上很是平靜,到了茶館,她打聽了一下,剛才也并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她心中疑惑,卻也隻能提着心又回租住的小院。
卻說李全福,跟着安平到了他的住處,發現安平就住在衙門後面的街上,他心裡更是不安。
安平叫人擺了幾碟小菜,又滿上了兩杯酒,殷勤勸道:“李兄弟,能在這異鄉遇到,也算咱們有緣,來,咱哥倆喝一杯。”
李全福哪敢多喝,隻淺嘗了兩口,就說天色不早,要回旅店歇息。
安平也不多留,送了他出來。
李全福不敢回租住的小院,他先找了個旅店進去要了一間屋,然後才從後門偷偷溜出去,回了住處。
“姑娘,不好了,剛才我遇到安平了,我們快走吧!”他一進門就焦急地說道。
“什麼?安平!”朝兒一驚。
她剛收拾好了行李,提了三小一大,四個包袱,聽了這話,立馬道:“那你快去套車,姑娘出去尋你了,我們留下暗号,到城外彙合吧。”
“好!”李全福趕緊出去牽馬,等套好車要走時,宋清音回來了。
“出什麼事兒了?”
“先上車,一邊走一邊說。”李全福道。朝兒也掀開車簾,向她伸手。
“好。”宋清音身手利落地上了車,李全福一甩馬鞭就走。
隻是還沒出胡同,就見前面安平提着一壺酒走了過來。
“哎喲,李兄弟,大晚上的,這是要去哪裡?”他故做驚訝道。
宋清音提了劍,想掀開車簾出去,朝兒一把摁住了她:“是安平,姑娘,你從後面出去,趕緊跑。”
宋清音點了點頭,用劍挑開馬車後簾,卻見巷子的另一頭站了足有二十來人,各個腰中挎刀,一身親衛司的打扮。
前面,安平還在說着:“我想着李兄弟剛才急着走,沒喝多少,就送了一瓶酒過來。”
而他的身後,也跟着至少十多個人。這哪裡是送酒。
宋清音又坐了回去。
對方這麼多人,就憑他們三個,根本跑不了,就算僥幸一時逃脫,很快也會被追上。上次能從京中跑出來,主要是打了個時間差。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挑開車簾,說道:“是安平啊。不如到家裡喝一杯?”
安平忙上前拜見:“小的見過夫人。喝酒不敢,還是請夫人移步郡守衙門暫住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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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宋清音逃走後,蕭永賀每日裡最關心的就是手下彙報來的消息。
他本來想自己親自去尋的,但皇帝這幾日咳疾犯了,每日裡咳得驚天動地,不能上朝。他身為太子,自然要代理朝政。
他心急如焚,卻也隻能按捺下來,耐心等待。
這一日,他下朝後去探望皇帝,宣和帝看他憔悴的樣子,嗤笑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一心想要人家做太子妃,結果人家不稀罕,跑了。”
蕭永賀低頭,剝了一瓣桔子,塞到了皇帝手中:“父皇還是少操心些,好好養病吧。”
宣和帝道:“女人就不能太寵着。等人抓回來,你就把她關到宮裡,每日叫她伺候着,也不用給她名份,等她生了孩子,封個低等的夫人,到時她反倒會來求着你寵愛了。”
蕭永賀沉默不語。
“兒臣還有事,先告退了。”
他起身往東宮走去,天氣已經入秋,時不時有黃葉随風飄落,荷花池中的荷葉不少都枯萎了。
看着那荷葉,他又想起了曾經與宋清音一起泛舟湖上的情景。
他為她費盡心機,安排一切,想讓她做太子妃,想與她一生厮守,而她卻……
他折了一片荷葉,發狠地揉碎了,扔在池中。
這次将她找回來,他一定要給她好看!絕不能輕饒了!
在宋清音逃走一個月後,蕭永賀終于收到了确切消息。
安平在武州的齊郡找到了宋清音。
收到消息時,蕭永賀心中一陣欣喜,安平是在齊郡找到她的,她并沒有去找周宜濱。
欣喜過後就是憤怒,她怎麼能,無視他為她做的一切,先拿柔情欺騙他,然後再狠心地将他抛下!
他飛鴿傳書給安平,叫安平即刻帶着人回京,他則安排好京中事務後,帶着人去接。
兩方人馬在滄州遇上了。
安平這次帶人回京,生怕出了纰漏,他從武州衛所裡借了五百兵丁護送。宋清音單獨一個馬車,中間隔了老遠,才是李全福和朝兒的馬車。
這樣三個人平日裡連話都說不上幾句,又互相牽制,沒法兒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