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凱西帕魯格的災難

凱西帕魯格，靈長類殺手，持有【比較】之原罪的第四之獸（Beast IV）。是與魔神王蓋提亞、魔性菩薩殺生院祈荒、創世神提亞馬特同等級的存在。

當然，它還有其他的外号。比如說，梅林獸。

對此，凱西本獸表示：呵呵……梅林去死。

又比如說，淫獸。

凱西：這是誰取的！？如果起這個名字的人在我面前，大家就能欣賞到我一臉慈悲地送他往生的優雅場面了。

當然，世界上對他的各種昵稱中，也有他很喜歡的名字。首當其沖的當然就是馬修起的可可愛愛的“芙芙”。據馬修說，之所以起“芙芙”這個名字，是在模拟凱西帕魯格的叫聲。但實際上，在以亞瑟王和圓桌騎士為主題的故事中凱西帕魯格從來沒有被記錄過叫聲。畢竟從一出生他就能口吐人言。

凱西帕魯格之所以開始思考作為一隻貓妖該怎麼叫這種問題……那毫無疑問都是梅林的錯。

傳說中某個混蛋魔術師（凱西帕魯格原話）在阿瓦隆幽閉塔内向他講述了他對不列颠命運的看法之後，把他從二十層高的塔上扔了下去。不過傳說中并沒有記載，在梅林把凱西帕魯格扔出窗外之前，還有一段對話。

“說起來，凱西。你是貓妖吧？雖然我很奇怪為什麼豬妖生出來的事貓妖這種毫無邏輯可言的事居然也能成為現實，但是既然已經是現實了也就無可奈何了呢。”

“所以呢？幹嘛突然提到這個？畢竟我算是幻想種嘛。倒是梅林你，明明不列颠的命運也不是完全不能被改變的吧，但是你還是選擇了冷眼旁觀。”

“喲，凱西你好歹也跟阿爾托利亞戰鬥過吧，你會關心不列颠的命運還真讓人有點意外呢。”雖然說着讓人意外這樣的話，但是梅林卻并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或者說，梅林幾乎算是面無表情。

“雖然的确是戰鬥過，但是從本質上來講我們并不是敵人。相反，我還挺喜歡阿爾托利亞的。就算劍術高超時常會讓人忽視了其他地方，但到底還是一位金發美人。我反而很好奇你居然到最後都沒有去幹涉。好歹也算是你選出來的王吧。”

“嘛……阿爾托利亞的故事必須到此為止了呢。新不列颠要誕生了，但凡新國誕生，必須要以舊王的獻祭作為開端，這就是世界法則。雖然有時候還挺懷念曾經和圓桌騎士們在一起的時光，但是……”

“但是？”

“沒什麼。我在不列颠的所扮演的角色已經完成了，将來怎麼樣都是跟我無關的事了。所以，現在我關心的隻有決定跟我一起進入阿瓦隆的凱西了哦。”

“容我謝絕，畢竟梅林你雖然總是給圓桌騎士做飯美其名曰犒勞，但是這麼多年從沒逃離過黑暗料理的範疇。你的關心就和你做出來的隻有黑色一個顔色的食物一樣多餘。”

“别這樣嘛。現在我就能問一個絕對值得一聽的問題。”

凱西帕魯格擡眼瞥了一下梅林：“什麼？”

“雖然凱西你是豬妖生的貓妖，也算是個幻想種吧……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沒有逃離‘獸’這個範疇吧？”

“容我提醒，這是事實，不是什麼問題。值得一聽就更無從談起了。”

“凱西你還是老樣子，得多點耐心啊。剛才的隻是鋪墊而已。我真正想問的是，既然是‘獸’，就會有自己種族的專屬叫聲吧？凱西，叫一聲來聽聽？”

“哈？我一出生就說人話。”

梅林摸了摸下巴：“嗯……這樣很不好，凱西你現在空有人性卻缺少了自己的天性。沒有自己的叫聲可不能稱為‘獸’呢。果然還是該把你放進幻想種所在的世界裡側啊。喲西，就這麼決定了！”

好歹梅林也算是一位教導過王的宮廷魔術師，凱西帕魯格沒有說話，而是真的思考了一下對方的話。

還沒等凱西帕魯格思考出什麼結果，就被梅林一把抓住脖子帶到窗口。下一秒，凱西帕魯格就發現自己被抛了出去。

凱西帕魯格：……？？？！！！

“這麼一看，瞭望塔還挺高的呢。凱西你就在下落的過程中清醒清醒，嘗試着找回自己的叫聲吧！”這是凱西帕魯格聽到梅林講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很多次凱西帕魯格在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才逐漸明白過來。這是當時除了毒舌其他方面還算正常的梅林在一邊沒心沒肺冷眼看着卡美洛的覆滅一邊又覺得愧疚的精分狀态中逐漸黑化的征兆。

明明隻有二十層樓高的瞭望塔，凱西帕魯格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并沒有進入世界裡側，而是持續自由落體了漫長的世間。再次重新踏上地面，來到的是千年後的雪山之巅上一個名叫“迦勒底”的神奇地方。而在旁邊見證了他從天而降的就是還是人類幼崽狀态的馬修·基列萊特。

因為下落過程漫長而寂寥，凱西帕魯格甚至真的開始再次思考貓妖的叫聲問題。

第一個月，他嘗試了普通貓的叫聲。但是他既不知道怎麼跟普通貓交流，也不知道如何用貓叫表達自己。

第二個月，他嘗試了不列颠所有見識過的動物的叫聲，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問題。

第三個月，他放棄了思考叫聲這個問題，滿腦子隻有“梅林去死”這一個念頭。

第四個月，他甚至連梅林都懶得罵了，耳邊隻剩下了“呼呼”的風聲。

第五個月，下落終于停止。凱西帕魯格暈頭轉向地落地，在見到馬修的一瞬間甚至沒想起來人類的語言怎麼說。情急之下模仿風聲叫了一聲“呼……”。

震驚之下，馬修并沒有聽清凱西帕魯格叫的什麼，以為是“芙……”，于是自說自話給凱西帕魯格起了個名字叫做“芙芙”。

凱西帕魯格趴在馬修的盾牌上甩了甩尾巴。現在想起來，這真是一段除了遇見馬修全是槽點的記憶啊。雖然偶爾凱西帕魯格覺得自己應該慶幸隻掉了五個月，而不是世間的一千年。但是如果不是梅林把他扔出去就根本不會經曆這種事吧？！

之所以久違地夢到了這一段，是因為凱西帕魯格現在突然感受到了梅林的氣息。

不是之前在海棠未來身上感受到的若有若無的梅林的氣息，而是清晰的，更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個在一千年的時間裡完成了究極進化，每次看到羅曼醫生和梅林的交流都會覺得梅林的人性部分更加稀少了的昔日宮廷魔術師。

這種氣息在今早從海棠家出門的時候就隐隐約約出現了，到二葉亭四迷被網住扛走的時候到達了巅峰。最後，在聽着這群人類讨論完了書名和筆名後，在梅林消失的一瞬間，凱西帕魯格也眼前一花。

下一個瞬間，凱西帕魯格又産生了失重感，仿佛回到了那個長時間自由落體的狀态。好在這一次失重感并沒有持續多久，他就重新回到了地面。

視力剛恢複，還沒來得及打量周圍順便思考一下“我是誰我在哪”之類的問題，凱西帕魯格就感到了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起來。

還沒等凱西帕魯格分辨出來對方是誰，就聽見提起他的人開口了：“嗯，看起來召喚還是挺成功的呢。”

熟悉的掌心溫度，熟悉的氣息。再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凱西帕魯格不再懷疑自己的猜測，頓時掙紮起來。

“梅林去死！”在掙脫對方的一瞬間，凱西帕魯格在空中轉身，一腳踢在了梅林那張欠揍的臉上。

“說話了！果然是幻想種！”旁邊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下了凱西帕魯格一跳。

凱西帕魯格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和梅林正處于一個高層建築裡，周圍坐了好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人。

“芙芙、芙芙？”現在是什麼情況？

梅林把凱西帕魯格從臉上扯下來，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而是對幾個黑衣人說：“這就是我的異能——打臉有個阿瓦隆。召喚一個名叫‘阿瓦隆’的世界中的幻想生物。當然了，代價大家也看到了，召喚出來的生物會在第一時間對召喚者進行打臉攻擊。”

黑衣人聽到異能名之後集體沉默了一秒，然後一個人開口：“嗯……就……很獨特的異能。”

另一個人問道：“那麼，被召喚出來的幻想生物有什麼用處呢？這位梅先生，你對自己的定位和職業規劃有什麼想介紹的嗎？”

“容我先回答第一個問題。幻想種智商高，就像我手裡的這隻，能說人話，能準确傳遞信息，也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我們都知道有錢人家總喜歡一些獨特的寵物。如果批量召喚幻想種，先高價倒賣賺第一桶金。接下來，幻想生物不能适應現代生活，于是需要專人飼養定期檢查，我們可以根據這一點提供幻想種衣食住行，甚至從出生到喪葬一條龍服務。此外，幻想種咖啡店也可以考慮一下。”

一個黑衣人提出了問題：“雖然你手上的這隻幻想種看起來還挺可愛挺适合當寵物的。但是我認為大部分的幻想生物，比如說龍，體型巨大性情暴烈長相醜陋。這樣的幻想生物就沒辦法作為寵物了吧？而你剛才說過幻想生物的召喚是完全随機的。也就是說大概率召喚出來的都是不能當寵物的類型。”

梅林略一思索：“您說得很有道理。那麼，幻想種馬戲團是個很好的選擇。再不濟，幻想種飯店總是可以的。你看這隻貓妖，皮毛順滑，想必日常養尊處優，肉質肯定鮮美。”

凱西帕魯格眼睛一瞬間變成豎瞳，發出了幾聲意味不明的聲音：梅林我勸你善良。

梅林輕輕拍了拍凱西帕魯格的頭以示安慰，轉換了話題：“當然，這些都是明面上的。重點是幻想種适合打探消息。”

聽到這一點，黑衣人們全都正色起來：“你能保證你召喚出來的幻想生物聽你的号令嗎？你手上的這隻看起來就不太聽話。”

梅林微微一笑：“幻想種當然會有自己的個性，但是如果我下命令它們就一定會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