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喝。”
林小鹿郁悶地說:“你不會是不打算喝吧?就因為是我請的?知道你不喜歡甜的,我特意給你點的美式,還讓老闆一丁點糖都不加,嘗嘗看嘛。”
葉聞羽單手拿起杯子,剛要喝,忽而想到什麼,他轉而放下,問她:“為什麼請我喝咖啡?”
“謝謝你上次江湖救急,你不肯把好友加回來,請你喝咖啡就當是還你了。”
“那請整個科室……”
林小鹿急忙辯解,“我樂意,跟你沒關系。”
“好,咖啡我收下,我們兩清。”
電話挂斷的很利落,林小鹿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電話那頭便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
挂斷電話,林小鹿氣的差點把手機砸了,闫瑞進門就看見她陰沉着臉,似乎看誰都不順眼。
“小林總,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什麼事?”
闫瑞關好門,确保外面沒人偷聽,這才說:“就報價那事兒,洩露的人查出來了,是财務部的一個新人。”
林小鹿轉着手中的筆,沉聲問:“确定嗎?”
洩露商業機密,公司可以辭退,嚴重些,如果對公司造成重大經濟損失,甚至構成違法犯罪。
有實證的話完全可以起訴,不過一個實習生,哪來這麼大膽子?
闫瑞把U盤遞了過來,“監控拍到的,看看吧。”
就算林小鹿再不小心,也不可能讓一個新來的員工,讓一個不信任的人,接觸到公司的機密文件,但若是對方有備而來,也防不勝防。
林小鹿看了監控,放下手裡的筆,說:“把她簡曆拿來,我看看。”
闫瑞準備的很充足,立馬便拿出了簡曆遞過來,說:“她叫任菁,也是桦大畢業的,有個男朋友,我查了,現在就職嘉延,就是那天跟咱報價一樣的對手公司。”
“為了男朋友,賭上自己前途,出賣公司利益?這倒是個理由,但不夠,還查到什麼了?”
闫瑞變了臉色,聲音壓低了些,說:“她跟餘沅沅是大學同學。”
“沒聽沅沅提過。”
“大概是關系不好吧,而且她男朋友曾經追求過餘沅沅……”
林小鹿點頭,“不排除是因為嫉妒,所以報複的可能。還有嗎?”
“她不止一次表達過,自己是退而求其次才來的盛林,她更想去的公司是嘉延,這裡有聊天截圖,都可以作為證據,小林總,我們報警吧,起訴他們。”
林小鹿備份好U盤裡的東西,起身關了電腦,她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遠處豪華奢侈的高樓大廈,輕聲歎氣。
“報警沒用,你找到的所有證據,沒有一個可以實質性指向嘉延公司,我們可以懷疑他們,卻無法定罪,如果我們報了警,他們借此反咬一口,說咱們誣陷就糟了……”
闫瑞一下子沒想到這一層,聽林小鹿一番分析下來,反而有些後怕。
“他們就是知道這一點,知道咱們手裡沒有證據,才敢明目張膽地用跟咱們一模一樣的報價,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闫瑞跟過來,又急又氣,“他們也太無恥了,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競争嗎?”
林小鹿笑了笑,說:“來之前,林總就說,桦成這麼大的地方僧多粥少,鐵闆一塊,想要破開個口子融進來,沒有那麼容易的。以前不覺得是沒被注意到,你看吧,一旦咱們想冒頭,立馬就會有人打壓。”
“那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算了?這次招标,八成是要黃了……”
林小鹿淡然的說:“都是開門做正經生意,咱們光明正大,可偏偏有人要耍陰招,既然講不清道理,那就不要講道理,君子先禮後兵,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但若是有人敢動我的蛋糕,我不介意還他一刀。你不要着急,投标結果不是還有三天才出來?”
“對,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着急,不過小林總胸有成竹,是想到了什麼辦法?”
“一日之内,我要看到所有關于嘉延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好,我去找……”闫瑞看着林小鹿的背影,這一刻,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她。
以前,闫瑞對林小鹿的印象并不好,雖然逢年過節的見過幾面,但沒有深交,因為她是林總的寶貝獨生女,他一直覺得她是溫室裡的花朵,是被寵壞的大小姐,經曆不得風雨。
可隻有與她相處後才能知道,她是最能吃苦,也是最沉得住氣的人。
最開始,闫瑞以為林總派他來,是看中他的圓滑世故,随機應變,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幫他看住自家寶貝女兒。
寶貝女兒要創業,出錢出力便罷,總不能真全賠進去,他以為林總要他來鎮場子,那時除了忐忑惶恐,更多的是不屑。
改觀是發生在第一次到桦城見到林小鹿的時候,她客氣有禮,并沒有因為自己隻是她家公司的一個小員工而怠慢,在他來桦城之前,林小鹿就已經為他安排好了住處。
那時林小鹿說:“小闫,你是我爸派來的,我信得過,而且你入行久,比我有經驗,以後仰仗你了,如果我有什麼不懂的會直接問你,有什麼做的不對的,也可以直接告訴我,還望不吝賜教。”
……
如果說以前跟着林小鹿是迫不得已,那麼現在就是心甘情願,他越來越覺得,林小鹿就是他們這群人的主心骨……
林小鹿又叮囑他:“把任菁叫來吧,找她聊聊,不要吓到她了。”
闫瑞回神,點頭,“小林總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