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葉離也聽說過燃天符。
有一段時間在藏書殿查閱劍法的時候看到過燃天符的練法。
幸好當時在院子裡練習過。
晏鳴澤見她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挑了下眉毛,問:“有信心?”
“自然。”
葉離就連回答的時候,那一股自信狂妄的勁讓晏鳴澤起了幾分興趣。
“玲珑天宮的符修都是一頂一的高手,你的燃天符有幾成?”晏鳴澤饒有興趣地睨她。
“……”
她雖然沒練習多久,但她的領悟也是很高的好嗎!
同門之間能不能有點信任了?!
葉離一本正經地看他:“師兄,你信不信,隻要讓我上,玲珑天宮必輸。”
晏鳴澤:“……”
晏鳴澤算是發現了,這個小師妹就沒有不自信的時候。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些自信?
就連在對抗魔域左使的時候,晏鳴澤對自己打敗他的實力都沒有百分百的信心。
“師兄,你看。”
葉離一出聲,晏鳴澤的目光立馬朝試劍台上看了過去。
此時,試劍台上的裴霖勝雙手握着劍,很明顯能看得出來他在顫抖。
很快,有人便看出來了。
“這青天裴家在搞什麼?這麼久了握着一柄劍就是不打?”
“你們看,裴霖勝他竟然在發抖?”
“什麼鬼?握柄劍還能抖成這樣?是害怕冥劍宗還是怎麼樣?”
“按理說,冥劍宗也不強啊。”
忽然有人朝試劍台上大喊:“喂,裴霖勝,你到底打不打?!”
說話的人是葉離。
“那不是葉離嗎?她怎麼會認識裴霖勝?”
“也有可能人家早就認識呢?”
“……”
倒是晏鳴澤表現的很震驚,他猛地轉頭看向旁邊的人。
他趕緊伸手把葉離拽回位置上,将她按住,小聲道:“你瘋了?”
“哎呀,師兄,這種時候不激一激他就隻能被人看笑話。”
晏鳴澤:“……”
有一瞬間,他竟無言以對。
另一邊,試劍台上,裴霖勝腦海裡忽然反複響起葉離的那句話。
裴霖勝,你到底打不打?
到底打不打?
打不打……
打,他要打,必須要打,他還要把這一場比試打的很漂亮。
這是他内心的某一個聲音告訴他的。
小時候,因為被劍劃傷過,從那以後便對劍有了心理陰影。
隻是這一塊陰影是裴格兆不知道的。
因為一直以來,裴格兆關心的隻是他有沒有好好練劍,但從不會問他有沒有哪裡受傷。
看到裴霖勝握着劍顫抖的手,裴格兆擰了下眉:“勝兒這是……”
“家主,小公子怕是心病犯了。”
“心病?”
裴霖勝的心病,他從未聽說,而裴霖勝也從未向他提起。
裴管家道:“家主,您不知道嗎?小時候小公子練劍被劍劃傷過,從那以後隻要是劍他都害怕,于是便有了陰影。”
裴格兆明顯不知道:“我怎麼從未聽他提起過?”
“是小公子,他怕您擔心他,所以一直便沒告訴您,”裴管家笑道,“家主,其實小公子也是喜愛練劍的。”
那些年,他總對裴霖勝嚴苛,卻從未問過他喜不喜歡,或者累不累,也沒有關心過他練劍時有沒有受傷。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
他不敢想,在那些年裡,裴霖勝常常被人看不起,對劍有陰影的他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是啊,裴格兆忽然輕輕苦笑了一聲。
他怎麼忘了呢。
他唯一的兒子,在年少時的那個年紀可是被所有人說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他怎麼就偏偏忘了,其實裴霖勝也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啊。
恍惚間,他竟想起了那時,裴霖勝不想練劍而離家出走。
他出來尋他時,年少時的裴霖勝在裴家的後門從大樹下撿起一枝樹枝。
七八歲大的男孩在槐樹下,手裡拿着樹枝肆意揮霍,他将樹枝比作劍,反複練習着裴家的主傳劍法——聖術之意。
台上,裴霖勝想要打赢這場試劍賽,就必須克服内心對劍的陰影。
冥劍宗的弟子拔出手裡的劍,捏着劍柄快速地朝他沖過來,裴霖勝眼睜睜地看着那柄劍朝自己刺來。
他眉睫輕輕顫了下,緩慢閉上眼,額頭上布滿了對劍恐懼的冷汗,偏偏腦海中閃過葉離的身影。
那是在萬妖窟時,葉離在他眼前使用的劍法,那一股劍勢讓裴霖勝觸目驚心。
少女堅強的後背擋在他面前,将他護在身後,眉目間都是不可逆的狂妄之色。
她揚唇,肆意地笑。
“這一劍,叫十字光!”
十字光的招式在他的腦海裡晃過,雙手忽然緊緊握着劍柄,劍尖隐隐有幾分劍勢若隐若現。
“快看,裴霖勝的劍!”
聞言,衆人擡眸望去。
白衣少年手裡的長劍流動幾分肆意的劍勢,眼看着冥劍宗弟子就要刺向他了,某一刻,那名弟子似被一股力量彈開。
冥劍宗弟子将劍抵在身前擋住那股劍勢,好在他修為不低,很快擋下了攻擊。
“這……怎麼可能?!”
“裴霖勝他竟然……把冥劍宗打退了?”
“這太假了吧?”
“對啊,他不是不會劍術嗎?他剛剛使的那一招是什麼?”
“從未見過這種劍法……”
紀雲嫣和權黯緊盯着那名被打退的弟子,兩人相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