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從公交車上面下來,現在是黃昏,你白天聽說附近公園的金魚快吃成豬了,打着好奇心去看了一眼。結果在那邊玩久了,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街道兩旁的樹被風刮的嘩嘩作響,這是一條平時很少走的道路,你今天為了圖方便,于是抄近道走這裡。
安靜的環境下,任何風吹草動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你走着走着,突然聽見一道悶哼聲。那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好像在忍受什麼極大的痛苦。
腳步微頓,你順着聲音看去,隻見那是一條幽深昏暗的巷子,黑暗像是一條吃人不睜眼的怪物,妄圖将人生吞活剝。
思考了片刻,你還是決定做一個冷血的人,轉頭就走,不管這些事。
五分鐘以後。
好吧,你還是回來了,你還是太善良了,看不得人受傷,萬一真的是有人在那裡摔倒了,你還可以做個好人。
于是你打開手機手電筒,往聲音的方向走去,這裡放了一個垃圾桶,上面站了幾隻橘貓,見你來了,幾下就跑沒影了,正當你懷疑是不是聽錯了聲音,把橘貓的聲音聽成了人聲時,背後突然一涼。
有人捏住了你的脖子,手指一片冰涼,他的聲音有點冷:“别動。”
你沉默了一下,緩緩說:“我要聽反方向的鐘。”
對方還以為你會說什麼重要的話,結果開口就是一句沒頭沒腦的句子,讓他有點摸不着頭腦,于是忽略你的胡言亂語,對你說:“誰派你來的?”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氣,你覺得有點難聞,但還是很認真地回答對方:“小區大娘派我來的。”
沒錯,要不是小區大娘說這邊的魚喂成豬了,你也不會心血來潮去公園看看,結果一個個真的胖成球了,讓你忍不住拍了好幾張照片。
背後的人沉默了,他覺得你有點像傻子,于是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你的确不是追殺他的人,索性也就放棄了,但手上的力道依舊沒有放松,隻是湊到你的耳朵對你說:“你家在哪裡?帶我去你家。”
你覺得這不好吧,畢竟才第一次見面,雖然你父母今天不在家,但是這種帶陌生人回家的情況你是絕對不會做的,因為你是個乖孩子 。
于是你義正言辭:“不行,我是不會答應的,你剛剛是不是想殺我,我感受到了,你的刀還放在我的背後呢,我憑什麼救你。”
你的手上有一點滑膩,應該是對方受傷流出的血,你聽見對方笑了一下,給了你一個金戒指。
他道:“這樣如何?救了我還有其他的。”
你沉默了,好吧你屈服了,不會有人和錢過不去的,于是你說:“我最喜歡樂于救人了,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種暫時落魄的龍傲天,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對方“嗯”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你嘴裡塞了一顆東西,你愣了一下,一不注意就咽了下去。
少年這才松開了你。
你回頭,發現這是一個及其俊美的人,不過臉色蒼白,你推測應該是血流多了 。年紀也不大,可能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
少年說:“剛剛那個是毒藥,如果你出爾反爾的話,我就不會把解藥給你,後果你是知道的。”
你想說其實那個藥的味道很熟悉,你經常吃,不就是小區樓下的糖果嗎?不至于這樣騙人吧?你看起來像那種收錢不辦事的人嗎?
你歎了口氣,然後攙扶着少年回了家。如你所料,家裡沒人,你爹媽平時在家時間少,可能一周也就一兩次,所以可以放心把這家夥往家裡的沙發上面丢。
你把他丢在沙發上面以後,又去房間找綁帶和止血的藥物,然後遞給對方。他受傷的位置在手上,你有點震驚,畢竟剛剛少年拿刀的動作還挺穩的,沒想到手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隻見對方左手有一條極大的傷口,正在慢慢流血,觸目驚心。
你家裡這種東西買了不少綁帶和酒精,都是為了以防萬一,因為你小的時候沒事幹,還挺喜歡和林峭寒這個人去附近公園爬樹的,所以偶爾也會帶一身傷回來,你父母沒辦法,隻能在家裡準備點藥物。
畢竟小孩就是調皮,打你你也不會聽,過段時間又忘了,然後接着玩了。不過長大了一點,你就不做這些事情了,玩心也就沒這麼大了。
少年看着你替他包紮,突然開口:“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還會這些。”
你不能說是因為自己小的時候經常到處跑鬧,所以才學會的,畢竟說出來也有點不好意思,于是你随便扯了個借口:“因為我家裡人有學醫的。”
才怪。
少年“呵”了一聲,任你動作。
你包紮好了以後,看着自己弄的蝴蝶結,突然笑了。
包的好醜啊。
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的技術沒有一點長進,不過好在少年并沒有計較,隻是一直看着包紮的對方。
你咳了一聲,然後對他說:“這隻是暫時止住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弄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不被感染,明天還是要去醫院看看的。”
少年“哦”了一聲,随即說:“包的好醜,像粽子。”
來了來了,你還以為對方會裝看不見呢,沒想到還是說了。你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吧,不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的。”
但偏偏少年就是仔細看了。
好在少年也沒有計較。
你撓了撓頭,然後去廚房拿了點面包,你還沒有吃飯,現在做飯又太晚了,所以幹脆用面包解決算了。
少年坐在沙發上面看手機,手機屏幕光線反射到臉上,讓你想起了前幾天救治的小貓。
還挺萌的。
你走過去,将面包遞給對方,問:“要吃點嗎?”
少年沒有說話,半響,終于接過來了,他說:“謝謝。”
還挺有禮貌的,和剛剛那副樣子完全不一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