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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然累的想睡覺,生物鐘時間也到了。
叢宜低聲輕哄:“那睡一會兒吧。”
她蹲在床邊,身上帶着沐浴露的清香,擡手撫了撫奚然的眼睫,她閉着眼、在跟她聊天,聽上去像是呓語。
奚然臉枕在枕頭上,半臉陷進軟枕裡,剝脫了高冷淡漠的外表,讓人看着心裡發軟,有種‘我竟然可以被她如此信任’的感覺。
如果能夠一直屬于我——
叢宜心髒發燙,這句話仿佛調動了她全身得血液。
如果奚然可以一直屬于她。
奚然雖然拒絕了叢宜的禮物,可她戴着——
手鍊和項鍊都沒有摘下來,是她對叢宜心意的珍視,躺在她的床上,帶一點她的氣息。
叢宜不知道怎麼按部就班的拉近距離,隻是常常失控,失控完也會後怕。
可奚然對待在乎的人忍耐度實在很高,叢宜忍不住想要一再試探。
叢宜低低看她,沒留意到自己目光裡的情愫混合占有欲、重重疊疊地落在奚然身上。
奚然眼睫半遮,聲音含糊:“我還想出去逛街。”倦怠的語氣——
還有一沾床就想睡覺的習慣。
叢宜說:“你睡一會兒,我叫你。”
‘鬼混’完也才中午,吃了一點零食也不怎麼餓。
“……”她似乎瞌睡了過去,然後又記起什麼似的,問:“床單怎麼辦?”
外衣都沾床了。
困成這樣操心的事情還挺不少,叢宜笑的有些無奈:“我一會兒換掉。”
她在奚然面頰上落下一個親吻。
奚然迷迷糊糊的側回頭,然後像是回禮似的貼着叢宜嘴唇親了一下。
她習慣不摻欲望的親吻,總是純粹得讓人心底漫上如潮水的溫情。
奚然回完禮,嗯了一聲,沒心沒肺地睡着了。
叢宜坐在地闆上,看着奚然。
她捏奚然的手,不自覺的揉搓。
奚然手掌柔軟、皮膚細膩,叢宜拿線記了一下她左手中指和無名指的尺寸。
盡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送出這份禮物,但她能夠藏着。
就像那幾年、把那條手鍊藏在身邊很久很久,即便現在耐心已經失衡,在行為舉止上越來越急躁,但是……
叢宜親了親她的手背,待在燥意的唇瓣落在溫潤的皮膚上。
而後春雨落進心髒的幹涸地。
她能夠耐心。
一個小時後,奚然被叢宜叫醒。
她午睡時間太長精神會差,眼下醒了,沒睡夠,但是被叢宜拉着坐起身。
長發淩亂垂在身後。
叢宜坐在床側,奚然沒徹底睜開眼,微微觑了她一眼,歪頭靠在她肩膀上,困倦慵懶、極其親人。
是不自覺将她和小貓對比。
叢宜沒有養過貓,但她看過聽過,也向往過。
最最開始,哪怕是做夢,在做有關渺遠而又遙不可及的未來的夢裡,她也許會有一隻小貓。
等她回家、陪她睡覺。
奚然哼哼唧唧,蹭了蹭叢宜肩膀,未醒徹的倦怠帶出濃濃鼻音,“困。”
那杯水放在床頭晾好了合适溫度,叢宜端給她:“喝點水。”
奚然說:“哦。”
她乖乖仰頭,被人托着杯子喂了一口水。
被細心擦去唇瓣上的水痕。
奚然慢慢醒透了,一些記憶翻湧過來,她耳尖先後知後覺的紅了。
不是遲鈍。
是那個時候氛圍到了。
出去逛街的時候,奚然雙手抱臂——
因為事态發展到後面,完全超過奚然的想象,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隻能算是擦邊,但是擦得有點冒火花了。
她現在清醒了,覺得害羞,她從來沒有這樣過,被人抱着摟着摁着親,連反抗都像調/情。奚然惱羞成怒、雖然是隻能算是小發雷霆。
她一字一頓,企圖又酷又拽:“請你跟我保持距離。”
但的确沒有什麼殺傷力。
叢宜低眉順眼跟在她身邊,沒有跟她拉開距離:“對不起嘛。”
認得倒是快,語氣也很好。
奚然又哼了一聲。
叢宜說:“下次不這樣了。“
奚然勉強答應了。
叢宜很少逛街,她要買什麼就直奔目的地,買了就走。
眼下陪人慢慢溜達,購物車滑動,輪胎摩擦地面偶爾發出關節失靈的酸澀聲音。
叢宜買了個水杯。
挑了個可愛外表的粉色大肚杯,是給奚然準備的。
奚然偏頭看,想起寝室裡的便利貼和那對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司馬昭之心的同款水杯:“你好像特别喜歡這種可愛調調的。”
叢宜說:“嗯。”
一開始是覺得适合奚然,慢慢的,看見可愛的、粉色的東西就想到奚然,心情會變好。
叢宜推着超市購物車,看着車被一點一點填滿。
奚然購物欲還挺強烈,畢竟很久沒逛了。
她問:“這個花瓶好看還是那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