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知情的伊蓮抱着虹彩薔薇,期待着迪盧克老爺的回信,說不定這面冷心熱的家夥會在看到信的時候突然生出來楓丹把她接走的念頭。
至于這涉不涉及兩國外交問題,就不是伊蓮思考的範圍了。
她在臨近傍晚的時候返回沫芒宮,
雖然來的時候是坐尋軌船的,但想到現在回了沫芒宮估計就是看那維萊特辦公的無聊畫面。
伊蓮決定走回去。
她記性還算好,隻要來的時候不出錯,她能記住回去的路線。
楓丹傍晚的郊外确實好看,霞光像是給草地鋪了一層暖絨絨的毛毯。
伊蓮抱着花,聞着空氣中的味道,幹脆躺在了地上,閉上眼,朦朦胧胧的,仿佛時間也在靜止。
她思考為什麼她會失憶,明明她的記憶都是連貫的。
而她這樣的小人物又是怎麼跟那維萊特這種高高在上、坐在審判席、甚至成為一個國家象征的家夥産生聯系的。
甚至他們還産生了愛情。
科幻小說都不敢這麼編。
伊蓮把眼睛睜開,一個戴着帽子的奇怪家夥正在看着她,把她吓了一跳。
“喂喂,”戴着帽子的人笑了起來,“我說附近的虹彩薔薇都哪去了,原來都被你摘去了。”
伊蓮坐起來,把懷裡抱着的花緊了緊,迪盧克老爺給了她一些秘密藥水,可以保持花的新鮮。
“哥哥。”緩慢而慵懶的聲音從伊蓮的身後傳來。
伊蓮轉過頭,看到一個穿着綠衣服的貓尾少女。
貓尾少女淡淡地掃過伊蓮一眼,面無表情地對着帽子男孩說:“哥哥不采納我的意見,如果早點來,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對不起嘛,琳妮特。”帽子男孩撓撓頭。
伊蓮從他倆的對話分析他們是要摘虹彩薔薇,但被她搶先一步。
“那個,你們好,我可以賣一些給你們。”伊蓮想着自己還有些沒塗藥水的,“不貴,就當給我省路費了。”
“真的嗎?”帽子男孩笑了起來,“不過我們今天出門沒帶摩拉,你看這個行嗎?”
說着他拿出一個口袋。
“袋子?”伊蓮皺眉。
袋子那維萊特的辦公室有許多,她現在需要摩拉。
琳妮特不緊不慢地解釋:“這是魔術口袋,哥哥的作品,可以放很多東西在裡面。”
“是這樣的呢。”帽子男孩接過琳妮特的話,“我叫林尼,這是我的妹妹,琳妮特,我們在準備明天的一場街頭魔術表演,很需要這些花,如果小姐方便的話,你看是否可以交換。”
伊蓮嘗試把腦袋塞進口袋,她成功塞進去了,她把頭伸出來,很驚奇:“成交!”
“謝謝這位小姐,”林尼說,“如果明天有空的話,歡迎來看我們的表演,就在楓丹廷最熱鬧的街道。”
“好。”
伊蓮明天要去郵局看迪盧克是否有回信,正好順路看看魔術表演。
臨别的時候,她告訴了林尼和琳妮特她的名字。
“伊蓮,好聽的名字。”林尼微笑。
“哥哥每次誇人都這樣,沒有新意。”琳妮特面無表情。
“這個時候就不要拆我的台了。”林尼尴尬地撓撓頭,“伊蓮小姐,想來我們不順路,再見吧。”
“再見。”伊面和他們揮手。
在林尼兄妹的背影消失在郊外的山坡後,伊蓮在再次把腦袋塞進了魔術口袋。
真神奇啊。
等她回到沫芒宮時,天色已經沉底了下去,隻剩海面最後一點點深紅,掙紮着最後的餘晖。
得益于那維萊特給她的秘書身份,她進出沫芒宮很輕松。
美路莘已經下班了,推開辦公室的門,不出所料,那維萊特還在辦公。
“我要一直和你住在辦公室嗎?”
伊蓮把魔術口袋塞進兜裡。
那維萊特放下筆,擡起頭,辦公室的空氣中還氤氲着咖啡的香氣,聞着卻讓人想打哈欠。
“你有決定住在哪裡的自由。”
“我沒錢。”
伊蓮覺得他的聲音有點冷淡,但她也不管這些,脫了外套徑直往浴室走。
開門的時候被那維萊特喊住:“你今天,回來的很晚。”
“是啊,走回來的。”伊蓮回頭看那維萊特,笑着問,“當然,您如果給我規定時間,我也會聽話。”
那維萊特眼眸中閃過一絲失意,他明白,她是在笑着說話,但有種賭氣的感覺。
“伊蓮。”那維萊特走到她的身邊,“過來吻我。”
伊蓮皺眉看着他,像是搞不懂那維萊特的用意,然後忽然微笑,走上前,拽着那維萊特的領子,踮起腳尖,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那維萊特并沒有動作,一切都要由伊蓮主動。
她并不熟練于用舌尖撬開别人的唇齒,于是蜻蜓點水般地舔了一下。
離開前,她還咬了一下。
“這樣夠嗎?”她一動不動地看着那維萊特。
審判官的心裡下起了雨,他抓起伊蓮的手腕,他承認,從再次見到她開始,心中邊一直壓制着波瀾。
“但我希望,你不要這樣聽話。”
那維萊特聲音很低,很平,很嚴肅。
他知道伊蓮也許是迫于他的權威,也許是為了她的記憶。
但她都太聽話了,聽話得像是在報複他剝奪了她的自由。
伊蓮看着那維萊特抓起自己的手,“那維萊特,你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勁。”
“抱歉。”
那維萊特松開她。
是那一封信,令他的思維有些混亂。
“沒關系。”伊蓮說,“如果我想起了,你會讓我走嗎?”
“我需要你告訴我離開的理由。”
“以前的,還是以後的。”伊蓮鐵了心認為自己離開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