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說這裡通往地下的管道是你們在楓丹廷的據點?!”
伊蓮不可思議,帽子女孩熱情地拉起她的手沿着坡道往下走,
“是啊,我們刺玫會管理着白淞鎮,鎮子上人來楓丹廷做生意還是辦事有時都會來這裡休息的。”
帽子女孩叉着腰,笑着說:“你好,我叫娜維娅,刺玫會的現任會長,這兩位是邁勒斯和西弗爾,我的得力助手。”
娜維娅身後的兩位男士做出一個紳士的鞠躬:“我們會保護好小姐的。”
“你好,我叫伊蓮。”伊蓮說。
“嗯嗯!那我們就算認識了!”娜維娅說。
伊蓮覺得娜維娅的名字很熟悉,終于她反應過來:“等一下,娜維娅小姐,你的名字和巡軌道好像。”
“那就是以小姐的名字命名的。”邁勒斯站出來,“楓丹的三條巡軌道都是我們白淞鎮承建的,卡雷斯線是小姐的父親名字,刺玫會的前任會長,克萊門汀小姐的母親名字。”
伊蓮點點頭,對面前的這位小姐肅然起敬。
娜維娅說:“邁勒斯說的沒錯,卡雷斯線目前不能用了,伊蓮,你是第一次來楓丹吧?”
伊蓮沒有否認,準确來說這是第二次,但她對楓丹的整體印象跟初來乍到沒有什麼區别。
娜維娅告訴她他們在楓丹廷的據點名字叫灰河。
“很多人把這裡當灰色地帶,但他們來了之後就會知道刺玫會将這裡看管得很嚴。”娜維娅說,“伊蓮小姐,說起來奇怪,我見你很投緣,如果以後能再見面,我會邀請你去白淞鎮看看,最近的重建工作做得很順利,白淞鎮恢複得很好,隻是現在我要和邁勒斯他們去博蒙特工坊洽談一份業務,先與你告别啦。”
“好。”伊蓮揮揮手,在娜維娅走後,她來到水道樞紐那邊,坐上娜維娅線的巡軌船,
船上的導覽員是一個名叫歐菲妮的美露莘,伊蓮坐在一旁,聽她公事公辦地念着注意要點。
其實從沫芒宮出來有一個升降機,沫芒宮在四樓,娜維娅線就在三樓,但伊蓮每次都要多繞一點路,仿佛時間過于漫長,多在路上花一點,就能過得快一些。
正午的太陽很耀眼,等她從沫潔站下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到她的頭頂。
伊黎耶區如導覽員歐菲妮所說,常常下雨,她剛從巡軌船上下來,天已經陰了。
伊蓮原打算和之前一樣到了露景泉後向右走,直接進入野外,但這次當她到達露景泉時卻遠遠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維萊特?”
伊蓮朝着歌劇院看去,那維萊特和幾個美露莘以及警備隊的人一起進入歌劇院。
天空相當陰沉,當那維萊特的身影消失于歌劇院的門口,雨下了起來。
伊蓮沒有帶雨具,也有沒有摩拉買雨具,她一路往歌劇院跑,想避避雨。
再次來到歌劇院門口,她仍舊被這裡的恢弘所驚豔。
但歌劇院的屋檐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的躲雨的去處,有一些路過的人認出了她,熱情地跟她說“秘書小姐好!”
這個時候伊蓮就懵懵地點點頭,看樣子那維萊特已經把她的身份告訴了這些人。
外面的雨大了起來,為歌劇院蒙上了一層嚴肅的水幕,伊蓮看着雨水,她想自己多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大雨了?
比她來的那幾天還要大。
她轉過身看着歌劇院的大門,那維萊特此時已經在裡面了,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在出席一場審判。
伊蓮繼續看雨。
這時一個美露莘拍拍她,伊蓮低下頭,“你好。”
“伊蓮是嗎?”美露莘問她。
“是我。”
“你好,我叫希娅,那維萊特大人交代過,如果他出席審判的話,你可以坐在觀衆席。”
雨水嘩啦啦的,打在屋檐上,落在露景泉裡,沖散了道路兩側虹彩薔薇的花瓣,以及唯一的一棵茉潔草。
像是在天地之間彈奏着一曲極緻孤獨的奏鳴曲。
“他這樣說的嗎?”
“是的,伊蓮小姐,你可以進去。”希娅說完看了下時間,“已經開庭了,我需要進去了,這次的案件很複雜,是一個年邁的婦人為她唯一的兒子頂罪的案子,伊蓮小姐我需要進去了,再見。”
“再見。”伊蓮說。
在希娅走了後,伊蓮在屋檐下繼續等了一會,雨仍然沒有要停的意思,反倒更大了,她想着希娅說的話,又轉過身看了歌劇院大門一會,最終她走了進去。
沿着上次那維萊特帶她的路線,伊蓮小心地進入劇場,當所有的聚光燈聚焦于舞台,最高審判官撐着手杖,站在最高處,對審判席上年輕的男人宣判最後的定奪。
“斯裡卡因故意盜竊,有罪。”
判決落下的瞬間,觀衆席傳來老婦的哭聲。
伊蓮猜她是斯裡卡的母親。
伊蓮看向最高處,那維萊特嚴肅的神情已經與和歌劇院融為一體,在深紅的磚瓦座位,昏黃又明亮的燈光下,他默默地看着被判決的男子。
似乎世間所有的不公和罪孽都與高位的男人格格不入,他的一絲不苟不容任何的污穢所接近。
觀衆席隐于暗處,伊蓮站在暗處的邊緣,扶着門框,最後默默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