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說完,在榻前轉了兩圈,目光卻是不離人,嗤笑道:“快别裝睡了,你要等的人來了。”
雖然她睡得像是真的似的,但趙洵安不信一個被安排來引誘他的女人能心安理得地睡着,尤其他都來了還不醒。
果然,話音落下,趙洵安就看見女郎蹙了蹙眉,大有轉醒之意。
“唔……阿彌别吵,我正困着,讓我睡一會。”
但誰曾想對方隻是扯着軟軟的嗓子咕哝了一聲翻了個身平躺着又睡去了。
不僅如此,還将一隻手搭在了面上,将那張趙洵安瞧着賞心悅目的面頰遮住了大半。
趙洵安都不知她是裝的像還是真睡着了,一時氣笑了。
幹脆挨着女郎在榻上坐了下來,豔紅色的袍角疊在銀紅色的裙裾上,姿态暧昧親密。
身邊的擁擠讓還在酣睡的女郎又是含糊地嘟囔了幾聲,趙洵安雖聽不清,但覺得那聲音像帶着鈎子一樣,撓得他心發癢。
他不甘心那張臉被遮擋,蠢蠢欲動的心指使着手伸出去,修長如玉的五指捏住了女郎搭在面上的柔荑。
柔滑,軟嫩,這是第一時間湧到心頭的強烈感受,趙洵安心房泛起細細密密的漣漪,一種新奇又陌生的感覺。
他隻牽過母親和妹妹的手,但兩者感覺天差地别,新鮮感讓趙洵安沒有放開女郎的手,反而還愛不釋手地捏着。
“不會真睡着了吧?心夠大的。”
心中疑惑的同時又覺得這事也有可能,畢竟他這屋裡燃的是安神靜氣的靈犀香,多嗅一會他都想躺着了。
趙洵安自言自語着,一系列動作看得闫安品出了些東西。
自五皇子三歲時他就常伴左右了,長到如今的十八歲,闫安自認為自己足夠了解五皇子。
從進門開始,五皇子的一舉一動都在告訴他,今夜這個女郎不一樣。
不僅沒有趕人,還做了些類似于占便宜的舉動。
闫安忍不住想,也許這回真送到主子心坎上了。
睡得迷迷糊糊間,賀蘭妘聽到有人擠着她坐下來,還嘀咕些什麼。
她以為是阿彌回來了作弄她,起初就沒理,将身子翻了過去繼續睡。
然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攥着,還傳來古怪的揉捏感,賀蘭妘的睡意消了不少,也因此聽清了那陣嘀咕聲。
這并不是阿彌的聲音,甚至不是女子的聲音。
賀蘭妘瞬間困意全消,倏地睜開了眼,眸光清潤而淩厲,不見一絲初醒的迷蒙。
一個不知何時闖入了房間的陌生公子,此刻正挨着自己坐在榻上,甚至還恬不知恥地摸她的手。
火氣直接從腳底闆蹿到了天靈蓋,燒得賀蘭妘腦子嗡嗡作響。
簡直欺人太甚!
“你醒……啊!”
擺弄了許久,總算等到人睜開眼,趙洵安壓下心口那股生澀的局促,對上了那雙分外明亮的眼睛,他說話了。
但隻兩個字出口,兇狠的一拳就朝着面門砸下來了。
“你個天殺的登徒子,都猖狂到這份上了,找打!”
闫安上一刻還在感歎殿下這麼多年才碰上一個不容易,下一瞬就眼睜睜看着自家殿下被一拳從榻上打了下來,擱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主子啊~”
闫安的臉唰一下就變了,眼如銅鈴,嚎了一聲就沖到了他嬌貴的主子跟前,将還捂着眼睛坐地上的趙洵安扶起來。
“主子你怎麼了,快讓奴瞧瞧!”
疼痛和發懵同時存在,他連着嘶了好幾聲,人都傻了。
撥開手,闫安看見主子青紫的左眼,又是尖叫了一聲,翹着指頭指着不急不徐從榻上坐起來穿鞋的賀蘭妘,驚怒道:“你個死丫頭,敢動手打我們主子,你要造反呐!”
鞋子穿好,賀蘭妘站起身來,揚着冷豔的笑,罵道:“打的就是你這個登徒子,私闖姑娘房間不說,還敢過來毛手毛腳的,打死了都活該!”
賀蘭妘着實被氣到了,她以前也不是沒有碰到過不知死活調戲她的,但從沒有一個像今夜這般過分的,要不是自己醒了,怕是人都要貼上來了。
天子腳下,竟有這麼離譜的事,賀蘭妘覺得打他一頓都便宜他了。
“你你你……”
“哎呦,可氣死我了!”
賀蘭妘的兇悍潑辣讓闫安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了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疼了半天的趙洵安此刻緩過來些,也沒讓闫安扶,捂着眼睛站起來,青着臉問道:“你不是被送來侍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