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雪有點無措,聲音也有一點抖,“能不能輕點做。”
郁聞玄比他更無措,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見他沒回話,虞枝雪又自降标準,“那能不能不要綁着我的手,我今天想抱着你。”
未來的郁聞玄有個習慣,每當虞枝雪犯錯惹他生氣的時候。就會攥着虞枝雪的手腕,纏綿又帶着控制欲地觸碰。
虞枝雪身體不行,郁聞玄就隻會把人拉到床上教訓。
他知道虞枝雪喜歡肢體接觸,所以會在某些時刻刻意地把他的手綁住,或者壓過頭頂,不讓對方觸碰自己。
等到虞枝雪開始遲鈍地掉眼淚,再把人抱進懷裡。一邊拍着虞枝雪的脊背,一邊輕柔地吻去他的眼淚,問他知道錯了沒有。
郁聞玄不知道這麼多的内情,從虞枝雪問能不能輕一點的時候,他的腦子就一下子空白了。
最後隻剩下一句話不斷閃過,
——未來的他竟然和虞枝雪做過,而且好像還做的相當狠。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稍微撿起了一點稀碎的語言系統,“虞枝雪,我說我是穿越的,你信嗎?”
此時郁聞玄也顧不得什麼被當成神經病了,他隻希望趕快結束這場鬧劇。
他不明白為什麼話題能歪成這樣。
但依照這個趨勢,再不坦白,下一秒虞枝雪估計就能自顧自地把他拉進卧室,然後開始脫衣服。
*
客廳裡。
兩人在沙發上相對而坐。
虞枝雪垂着眼,沒什麼表情,像是在思考什麼,手撩起一絲長發不斷卷繞着。
半響,他聲音有點悶地開口,“你是說,你是從五年前穿越過來的?”
看見虞枝雪基本恢複了他所熟知的模樣,郁聞玄終于找回了狀态。
他雙腿交疊,說話也散漫多了,“是啊,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那你穿越前在幹什麼?”虞枝雪看着他。
“我當時剛去參加畢業聚會,喝了一點酒,回去就睡了。”郁聞玄看着對方與剛剛截然不同的眼神,接着說。
“你當時也來敬我酒了,也是這個不搭理人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是被逼的。”
虞枝雪:“你這樣告訴我,不怕我把你當精神病嗎?”
郁聞玄倒是無所謂,“總比被你親一口,或者不明不白拉到床上去要好。”
這話一出,虞枝雪卷繞頭發的動作一下就停了,他收回手,看了郁聞玄一眼。
“所以你想怎麼辦?”虞枝雪問。
“我不知道我五年後怎麼和你搞到一起的,但是現在我的記憶裡,我們兩關系可不大好。”
這都是郁聞玄委婉了一番的結果了。大學的時候兩人都關系何止是不太好,簡直是針鋒相對。
郁聞玄商量說,“虞枝雪,要不我們離婚吧。”
“我不接受。”
虞枝雪直勾勾地盯着他,尾音有點顫抖,“郁聞玄,你把婚姻當成什麼了。一句不明不白的穿越,你說離就離。”
郁聞玄捕捉到了那點驚顫,一瞬間湧起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被人在心口砸了一下。
他聽的出來,虞枝雪……竟然在害怕。
大學期間,他所認識的虞枝雪從來不會這樣,再天大的事情都不會變一個音。
其實在郁聞玄說出離婚後,他自己就反應過來說錯話了。
畢竟剛剛虞枝雪的一番表現都表明,未來兩人的感情相當好。如果設身處地一下,郁聞玄自己也無法接受。
現在的發展,和他原本決定的方案完全不同。
——先維持原狀,然後慢慢改變自己的态度,最後離婚。
郁聞玄有點頭疼。
現狀是已經維持不了的,态度是驟變的,離婚是剛剛提的。
說白了,從郁聞玄看見自己的結婚對象是死對頭的時候,他的計劃就被打的七零八碎了。
面對虞枝雪,他無法再去理性地執行計劃。
并且他現在的身體,對虞枝雪每一點情緒都有反應。虞枝雪隻是聲音顫抖了一下,他心口就一絞。
如果真的離婚,可能最先受不了的自己。
郁聞玄難得地捂住臉,心裡暗罵了一句,他的聲音也變得微微沙啞。“你就當我剛剛是腦子犯糊塗了。”
虞枝雪揪了一下衣袖,也沒見得多平靜,“嗯”地應了一句。
随後從一旁随便撈起來一個抱枕,抱在腿上,不輕不重地抓着。素白的手指相當的不安分。
郁聞玄有點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氛圍,他站起身來對虞枝雪說,“我出去緩緩。”
虞枝雪沒攔他。
等郁聞玄走到了玄關,打算開門出去的時候,又沒忍住回頭看了虞枝雪一眼。
他長長的烏發被搭在了身前,露出清瘦的脊背。坐的很直,是一種不安而緊繃的狀态。
身體又提前幫郁聞玄做出反應,他感覺心突然塌了一塊。
看着怪可憐的。
想起自己之前看見的聊天記錄,郁聞玄歎了口氣,學着五年後自己的口吻,低聲說了句,“記得早點睡覺。”
門叮鈴鈴地響了,郁聞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