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甯映睜大眼睛，低頭沉思。

這是她能聽的嗎？

但是，挺好笑。

她剛想彎起眼睛，擡頭——皇帝本人就在旁邊。

當着皇帝本人的面嘲笑，似乎不太好。

于是，她轉頭，忍不住悄悄彎起唇角。

不知何時，從海棠樹上掉落一堆雪，枝幹上出現了存留在樹上的幾片葉子。

随風微微顫動，仿佛馬上就要飄落下來。

賀時停的一幅畫也快完成了，最後一筆落下，枝頭的海棠花被白雪覆蓋，隐隐露出粉色的花瓣。

他收筆，自己低眉欣賞着自己的畫。

一擡頭，發現旁邊的女孩已經不再看他，而是扭頭偷偷彎起唇角。

女子身披他的大氅，寬大的大氅将她瘦小的身子包裹，露出一顆腦袋忍不住動了動，像是與外面不斷飄落的雪花搖搖晃晃。

随之落到地，鋪在一片潔白之上，賀時停目光動了動。

她目光雖然落在那棵海棠樹上，但顯然心不在上面。

以為他看不見，可實際上他這個角度，能将她的表情一收眼底。

明顯是在嘲笑他方才的經曆。

“笑什麼呢？”

甯映一驚，看過去，眼底的笑意還沒來得散去，原本微微彎起的唇角僵住。

“嘲笑朕？”

“……”被發現了。

但是。

甯映乖巧地搖了搖頭。

“哦？”賀時停來了興緻，“那是笑什麼呢？”

說實話是不可能說的，見帝王的臉色還不錯，甯映大膽起來，“因為臣女……突然想起一個笑話。”

“嗯？”

甯映想起來一個笑話，當真來了興緻。

她看着賀時停，認真問道：“陛下，您知道蠶為什麼有錢嗎？”

“……”賀時停默了默，他問：“為什麼？”

甯映想到答案，一雙眸子已經變成了彎月，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聲音中帶着已經洩露出來的笑意和開心，“因為蠶為結繭呀！”

“……”

“…………”

“………………”

可能是冬風大了些，不知怎麼感覺有點冷。

突然——身後猛然出現什麼動靜，生怕被發現，連忙噤聲。

賀時停和甯映連忙看過去——

——成仁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笑容急忙拿手掩住。

賀時停：……

難得，他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此，甯映像是被鼓勵了一樣，滿眼期待，“不好笑嘛？”

賀時停：“……”

帝王面無表情，已經沒了和甯映糾結她因為什麼發笑的興緻，生怕她再來一句，讓原本就冷的空氣更刺骨。

圖上的筆墨已經幹了，賀時停垂眸。

方才畫完，整體看來還算滿意。

不知怎麼，這個時候再看，總覺得缺些什麼。

沒有得到回應，甯映失望。

她也看過去，紙上花色粉紅與白雪相映混合，栩栩如生。

甯映驚歎出聲，好一副雪中海棠圖。

賀時停看過來，瞧見她的目光，“喜歡？”

甯映眨眼。

賀時停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散漫道：“看你喜歡，那給你了。”

自動忽略掉他語氣 甯映想了想，接過，“臣女謝過陛下。”

她可以回去研究研究，是怎麼畫出來的。

方才，她看着賀時停作畫的過程。發現和她好像也沒什麼區别。

可結果，卻莫名地讓人懷疑。

這張雪中海棠圖移至甯映面前，她伸手，小心地撫上去，細細地看着。

【恭喜宿主，宿主“海棠相識”支線任務完成。】

【支線任務獎勵已發放，請宿主查收。】

冰冷的系統音在腦海響起，賀時停慢慢“嗯”了一聲。

他擡眼，看旁邊的姑娘。

眼中隻有這幅畫，探着腦袋，看得仔仔細細，像是屏蔽了一切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