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椒在家閑不住,開始玩王者,關注姜應時直播。
她嫌公會做的視頻質量差内容亂,自己上陣剪了兩個視頻,一夜間給姜應時帶來大批關注。
看觀衆相應熱烈,鐘椒專門做起視頻合集,合集有兩個,名稱分别叫《行風作浪秀》、《笑不行了》。
《行風作浪秀》剪輯的是他直播時的天秀操作,《笑不行了》則包含了他直播時說的胡話,還有失誤操作畫面,是個搞笑合集。
每周一更,每個視頻3-5分鐘。
姜應時每天至少播六個小時,鐘椒不可能時刻盯着他直播,她因此同一些提供素材的女粉熟悉起來。
此次春季決賽鐘椒帶了登澄一起來。
登澄便是他直播間的橙子,兩人線下活動見過面。
飛鷹被杭州暴風四比二惜敗。
他們最終還是輸在了将經濟壓在射手身上。團戰時暴風根本不管羅誦死活,而是憑借團體經濟直接秒掉其餘四人再處理射手。
現場三比二,第六局飛鷹逆風時,他還在期待他們會如之前逆轉局勢,然而比賽突然随着一波團戰結束。
看到飛鷹水晶被破的那刻,他有種無法描述的感覺,像看到小說裡主角被反派打敗。
即使看着飛鷹默默退場,他也無法相信主角會輸,主角怎麼會輸給反派。
“你要走啦?不等着要簽名嗎?”鐘椒故意道。
“……”,姜應時,“你們自己回去吧。”
鐘椒主隊成都SUNSON,副隊杭州暴風。
今天兩人還在路上為看好哪隊争吵了一番,現在她自然是洋洋得意,不,小人得志!
不知道戰敗後,飛鷹團隊在後台做什麼,會不會在複盤或者整理情緒。他在場館外等暴風粉絲紮堆退場後,才發消息給姚堯。
對方回複讓他們自己行動。
他有些擔心,想着繼續等,鐘椒卻說登澄要請兩人吃飯。
登澄在他直播間花了不少錢,現在又搭上鐘椒,他不能不給面子。
“要請也是我來請。”
鐘椒彎着眼睛笑道:“好啊,誰請都一樣。”
他低頭盯着菜不停吃,餘光放手機屏幕上。
第一次和姚堯見面時,也是他帶着一個認識的人和網友見面,雖然拘謹,卻并沒想逃跑。
鐘椒将話題引到他身上。他擡眼應和,對上登澄目光,登澄立即偏移視線向鐘椒笑着回話。像是視線不經意略過他時,他恰好撞上。
“歌劇院明天下午有茶花女,我買了三張票,一起去看嗎?”
“我對歌劇不感興趣,你們兩個去吧。”
鐘椒問:“你看過歌劇?”
姜應時垂下眼回避登澄的目光,漫不經心回道:“沒,我得回去直播。”
“你這個月不是能休三天嗎?橙子票都買好了。”
“沒關系表姐,他工作重要,票也不貴。”
“我把票錢轉你。”
“不用啦。”
他剛拿起手機就收到鐘椒的消息。
表姐:【人家支持你直播那麼久,還辛辛苦苦幫忙收集視頻素材,你有沒有良心?】
姜應時默了下,将手機放回旁邊,扯出自認為應該自然的笑,“那還是去看看吧,别浪費錢。”
從飯店出來,鐘椒又要去外灘看夜景。
他一個男人放兩個女生半夜在外面不合适,隻得繼續跟着。
鐘椒挽着登澄胳膊,将對方擠在他身邊。他不動聲色往一旁挪了挪,鐘椒帶對方歪着走,又慢慢靠上來。
經過一個正停下束鞋帶的人,他計上心頭,邊說自己掉了東西邊回身走了幾步,假裝彎腰撿起來,再跑回到鐘椒旁邊。
登澄家司機來接她時,姜應時暗自松出口氣,看看時間,竟隻過了半小時,他覺得像過了半年。
借口坐得太累打算乘地鐵,拒絕掉登澄順路送他的好意後,他準備去找姚堯,卻聽羅誦說對方去了祁相那裡。
他不知道祁相上海住址,兩人不回消息,最後隻得打車回自己住的酒店。
心中油然而生被遺棄的孤獨感,這是他自找的,他沒資格抱怨。
然而許久未曾出現的恐懼感也湧上心間,距離姚堯合同到期隻有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對方悄無聲息同祁相離開,他該去哪裡找。
第二日歌劇馬上開場,鐘椒去廁所遲遲未回。登澄坐在旁邊,主動打破沉默,正小聲講解故事梗概。
登澄說話輕聲細語,不急不躁。遊戲中常有人醜聲甜的說法,她是人美聲也甜,一眼就能看出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登……呃登澄……”他有些不習慣,畢竟平日在直播間都是叫橙子、橙子老闆、橙子大哥。
看歌劇已經準備開場,他緊忙打斷。
“怎麼了?”
姜應時動了動嘴唇,還是沒能說出口,現在把對方丢在這裡一個人實在太畜生。
“沒、沒怎麼,你不用講,我自己看就好。”
演了什麼他不知道,隻覺得眼球酸澀、坐如針氈。登澄的手全程搭在兩人中間座椅扶手上,稍不注意就能碰到。平日完全沒坐姿的人,愣是挺直腰背,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坐了兩小時。中場休息十五分鐘他則躲在廁所裡,忌憚與對方單獨交流。
熬到結束,一出劇院他立即回絕對方吃飯邀請,“對不起登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眼前的人一愣,眼中泛起水光,“是我哪裡有問題嗎?”
他急忙說:“你人很好,是我……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沒想到表姐會做出這種事,真的很對不起。”
他不想多做糾纏。面對關注他許久的人,也不想欺騙對方。
“真的嗎?可你不是說談戀愛會告訴粉絲嗎?”
“還沒談,我在追他。你能暫時替我保密嗎,我不希望大家被我八字還沒一撇的私事帶動情緒。”
登澄毫不猶豫點頭答應,她垂眼遮掩神色中的落寞,“無論成功與否,你一定要告訴我們。”
姜應時應下,閑談中陪登澄等來司機後他即刻前往機場,下了飛機徑直趕到飛鷹俱樂部。
羅誦告訴他姚堯今天下午回的北京,回來後複盤完,一直在巅峰賽。
坐在廣場花壇邊等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看到幾個人影從玻璃門内走出來,他彈步沖向戴着黑色棒球帽,外套黑色休閑運動服的人影。
對方明顯愣了神,臉上表情仿佛在詫異他此時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有完沒……唔……放開我草……”兩人都還沒說話,卞彧已經被拖走。
登澄問他為什麼會喜歡對方。